为人民服务-非诚勿扰的慈善精神和道德价值

作者：90后新青年 | 评论(5) | 标签:为人民服务, 非诚勿扰, 文化, 道德, 思考, 慈善

“为人民服务”-关于《非诚勿扰》谈谈慈善精神和道德价值

人人网上看到了前几天的《非诚勿扰》，标题中的“哈佛毕业”吊起了我的胃口，于是我便破例看一下这个被许多媒体批作“三俗”的节目。我对安田的第一印象与其他我遇到的华人华裔的印象不太一致，打破了相对比较闷骚或者是“”

在节目中他问了心仪的两位女嘉宾一个问题“如果中了一千万美金，你会去拿这钱做什么？”接下来女嘉宾给的答案也十分“正常”，按照大多数中国人的思维就是“孝敬父母”。之后，安田问道，如果是一百万，你孝敬父母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既然是一千万，远远超出你可以花费的范围，为什么你们没有想到拿这笔钱去做善事呢？或者建一个基金，或者捐献给大学，或者其他非盈利性组织，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呢？他引用了哈佛的一句校训，“Enter to grow in knowledge ,depart to better serve thy country and thy kind.”（“来到哈佛，是为了在知识的海洋中成长。离开哈佛，是为了更好的为你的国家和民族服务。”）在失败感言中他提到自己本来毕业后完全可以在投行中赚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他没有选择这条路。

对于许多中国人，也许我们很难理解为何放弃这样一个“金饭碗”，殊不知很多美国的精英追求的已经超越了饭碗，超越了个人的范围而扩大到社会。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并不是千千万万个竞争者争夺少数几只金饭碗，而是千千万万需要帮助的人们没有饭碗需要帮助。就好像那句风靡美国的蜘蛛侠中的台词：“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当然，我并不是在赞美美国的精英，因为我知道大多数常青藤盟校的毕业生去了华尔街和华盛顿，去为了财富和权力拼搏。对于资本主义最为腐化的一面，我也是了解颇多，包括华尔街的残酷掠和无尽的贪婪，包括华盛顿政局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许多美国精英的脑海中深深地刻着“为人民服务”的五个大字，而且身体力行。有许多到非洲和其他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去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有许多捐出自己毕生积蓄成立各种各样的基金会，有更多在自己的家乡建立起图书馆、公立学校。慈善精神深深地融入了美国精英阶层的文化中，与财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法抽离。

有些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这个社会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有慈善的条件吗”。在二十世纪初期，美国贫富差距极大，绝大多数工人在极其恶劣的工作条件下工作，各种罢工抗议潮导致社会动荡，社会财富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垄断家族手中，可以说是我们现在社会状况的翻版（具体见Upton Sinclair的The Jungle，其中提到了形似“富士康”的芝加哥Meat Packing Town）。但是在这样的社会中却不乏各种各样的慈善机构。他们主动地给贫穷的人群提供着衣服、食物、住所等等等等，同时也缓解了社会矛盾，保障社会秩序，维护社会稳定，在一定程度上无意识地预防了布尔什维克式的革命。当时的垄断巨头们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财产。例如美国钢铁工业巨头戴尔卡耐基和石油大亨洛克菲勒捐款在各地建立了图书馆，援助了防治各种疾病的医疗所。他们幼年从社会底层艰苦奋斗到社会顶层的经历促使他们捐献了相当部分的财产以回馈社会，这种精神也一代接一代地流传至今，在一个世纪的沉淀中深入到每个“贵族”的骨髓中去。也许这个社会中绝大多数仍然在为自己的车房奋斗，但是每一个已经取得财富的人完全可以开始回报社会，而“社会还没有发展到位”绝不是借口。换一种角度看，如果连最为富裕的人们都不愿意归还社会一部分财产的话，需要付出更多代价的普通老百姓又怎么会放心地捐出自己的血汗钱呢？

有些人也会提出来：“美国的慈善文化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基督教文化的影响的，这样对比不公平。”但是我们不要忘了我们曾经也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也有政府大楼外墙上的“为人民服务”，这些文化也存在着。在汶川地震中各种各样的募捐活动遍布全国，也证明了我们也并不缺少爱心。但是，我们要反思的是，为什么这句话从安田口中说出来如此地让人震撼。

这期“非诚勿扰”暴露出的是我们的自我定义并没有随自身积累的财富而改变。换句话说，在心中我们还是穷人，优先的还是惠及自身或是亲友，眼光还局限在自己的小交际圈中。从另一角度看，真正的道德是只有为了自己的原则牺牲自己在乎的东西，在两难之中做出了真正的“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们口口声声宣传的“为人民服务”等口号成为了“伪文化”和“伪道德”，徒然成为夺取道德制高点的工具和口号，却缺乏实际的实践。在生活中，我们受到压力时丢弃的第一个可能就是这些。这些“伪文化”和“伪道德”给我们一种良好的自我优越感，实际上却使我们离善良越来越远。

关于这种“假、大、空”文化产生的原因和其他分析，我想在我以前写的一篇《90后道德观-答高宇清同志问》中已经分析得十分清楚了，于是附在本文之后：

道德标准和道德行为

首先我想评论的是，我认为道德标准与道德行为要分开来看，因为在外界压力下，即使人们可以有较高的道德标准，也因为实际成本太高而无法贯彻。进一步分析，这也是为什么在目前生产力不发达的社会中许多人只能顺从社会的主流，而不愿意站出来为自己的信念而战。这个社会强调的是个人对社会的适应，假如有人违反了人们平时的潜规则（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就会受到惩罚（从金钱上的也有从社会关系上的，比如被人孤立）

道德行为与财富的关系

道德行为从社会的层面来分析，是与贫富差距以及总体来说“成功标准”有关；从个人层面来讲，包括了是否能维持生计，以及自我实现（包括个人的自我期望）。道德行为并不一定与富裕程度有关。比如，在之前贫穷但是平均的毛泽东时代，人们并没有出现如今互相盗窃、欺诈、利用等等的行为。贫富差距大了，人们有了对比，内心中的自我期望也高了，从而当通过道德的行为不能实现他们的目标的话，他们宁愿违反自己内心中的道德标准，也不愿承认自己无法达到别人水平的现实，毕竟，人们失败的时候（除了找借口时）难以意识到其他因素，而倾向于归结成自己的“无能”（尽管这个原因主要是社会因素造成的，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不努力）。而对于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连自己的生计都不能保证，更谈不上什么维持自己的道德标准。

道德行为对道德标准的影响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更加复杂的道德标准了。一方面，个人的行为会反过来影响他们的道德标准。社会心理学中，心理学家们发现每个人在做出一件事后都会有意无意地寻找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用术语来讲叫做“归结原因”。当他们做出了违反自己道德标准的事时，他们会寻找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由于人们难以接受“我满嘴道德却违反了这些原则，我是一个虚伪的人”这一原因，会更倾向于想“我迫于社会压力才这样做的，不这样做不行，也许道德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重要，严格遵守道德标准的才是傻瓜。不懂得变通而失败的人简直是活该”因此，人们一次做不道德的事很有可能导致做下一次不道德的事，从而养成习惯。反之亦然，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信仰所付出时，他会更加坚信自己的信仰。而在这个忽视道德标准的社会中，结果就是产生道德沦丧的人民。

文化对道德标准的影响

另一方面，从文化对道德标准的影响来分析。就像政治书上讲的，文化会对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这是一句废话，政治书么……你懂的）。文化的影响是多途径的，在人的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途径。在幼年时会受父母家人的影响比较多，会模仿他们的行为；在青年的时候受学校教育影响比较多，会从课本中吸取知识来构建自己的世界观，当然如果缺乏批判的精神的话，也会摄入一些人灌输的思想；在中年的时候会受社会的影响比较多，或者更为具体一点讲的话就是受到社交圈中别人的影响比较多。当然，在人成长的每个阶段中，新闻信息等媒介提供给我们更多了解世界的素材，不过这些受到我们自身观念的影响很大。人毕竟是更容易听进去和我们想法相似的思想。而对于道德标准来说，我们更容易受到家长们自身行为的影响，也跟家庭教育有密切的联系。在家庭中，家长经常会在不经意间鼓励或者反对我们的行为，或者通过训斥和教导的方式让我们了解。当家庭教育缺失时，学校教育作为一个相对说服力弱很多的媒介，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是其提供的思想毕竟不是人们自我探索感悟出来的，从而产生的共鸣有限。

文化失根与寻根

如今的文化其实是五十年代以来的party文化，而之前中华民族传承下来的文化在多次批孔反封建运动中剩下的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基本被清除了。相比之下，台湾保存的传统文化要纯正的多，如果要研究重归中国传统文化对社会发展的影响的话，可以参考台湾的文化界现状，由于我对传统文化的认识和见解相对浅薄，我也不能更为深入的给你分析。

当今文化现状

但是关于party文化，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首先，过时的强调舍己为人与现实产生巨大反差，使得所谓的理想道德与现实道德完全脱离，缺乏实际效用，难听一点讲使得每个人变得虚伪，在小学就学会了什么是标准答案来迎合教育系统的要求，什么是自己真正做的来保证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假大空的教育培育了假大空的文化。第二，官本位文化强调的是权力至上，使得道德在权力面前不堪一击。比如说各地官员受到上级压力（一把手被上访一次就会有严重的政治后果），被迫阻止群众上访。第三，在许多方面，特别是为人处事，大规模灌输的文化往往缺乏个人的独特性，在许多方面没有覆盖。比如人与人的交往方式，人与社会的关系（适应社会还是改造社会）。人怎样对待他人这可以包括在道德领域，却没有提及。第四，party文化已经陈旧，不能做到与时俱进，同时能强调的范围也受到人力物力的限制，从而忽略了许多方面，比如说社会公德（虽然也在做，但是效果不明显），比如由于缺乏金钱观而产生的物欲横流、拜金主义等等。

除了party文化之外，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新的文化-资本主义文化。对物质的追求本身并没有坏处，毕竟可以激发人奋发向上努力拼搏的精神，这一点在许多企业家和成功人士身上可以体现。但是可怕的是过度的对物质的追求，或者说拜金主义，通过广告的形式给人们描绘出一副“买了我们的产品就可以快乐，还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从而引申成物质是人的唯一需求），而使得人们忽视了自我境界的提升，忽视了正面去面对各种问题的重要性，忽视了去挑战自我，放弃一些，而去大胆选择真正适合自己的路线，更是忽视了人最终真正价值的体现。资本主义文化的机会成本才是罪魁祸首。

归结原因

产生这种文化怪象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点是过去几十年来party对文化乃至于社会的全面控制，还有其本身保守落后的特性，导致了糟粕没有被去除，古代的精华却被除去；另一点是缺乏对文化的重视，导致人们的视野被金钱所局限，而没有使得优秀文化的深入人心。

解决方法

在之前得出的“物质资料富足不能自然带来文化生活富足”这一结论的基础之上，我们必须通过社会变革来推广新文化。那么针对两个大问题，party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的缺点，我们要提倡的是社会主义新文化。对于party文化，要使得中国的文化繁荣昌盛，就必须去除party对于文化方面的过度控制（术语曰去行政化），而将这个文化方向掌舵的功能转交给社会组织，让脱离官僚组织影响的人民代表负责，其中他们包括知识分子，包括学术界人士，包括媒体人士等等等等。针对另一问题，就需要重塑中国的文化根基，使之与肤浅表面而追求短暂享受的资本主义文化决裂，诞生一种入世却有更高境界的社会主义新文化，这个具体我以后在其他的文章中会具体阐述。而值得强调的一点是，官僚机构并不能代表最先进的文化方向，所以不能期待他们来引导文化方向，况且他们的思想受到既得利益影响严重，需要我们自己把握未来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