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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重新审视张志新案

重新审视张志新案 根据国史学家苏铁山先生的考据重新审视张志新案 作者:杨晓刚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11-6-10 本站发布时间:2011-6-10 17:54:19 阅读量:2939次 1979年6月5日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陈禹山所著的《一份血写的报告》,让国人熟知了一个美丽而圣洁的女性:张志新。她美丽、善良、勇敢、正义、多才多艺。她因反对江青、林彪;因非议“文化大革命”;因主张为彭德怀平反;因反对整老干部而在1975年被割喉处死,惨遭冤杀。 当年,这篇文章一经面世,引起这社会巨大反响。人们震惊于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代表人民的政府竟然在林彪四人帮把持下,如此的残暴、如此的灭绝人性,比法西斯还不如。可是这篇文章读过后,总有一些难以释去的疑云笼罩在人们的心头。事隔三十年后,国史学家苏铁山先生的最新考据《在历史大背景下的张志新案》拔开云雾,让我们看清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因其真实更加震憾。 苏铁山先生,名门之后,系原解放军炮兵副司令员苏进将军之子,曾任国史学会副秘书长,听说在三十年前的旧社会曾入冤狱多年。依现在极左人士看来,苏先生属官二代,太子党,并有很多公安和安全部门的朋友,又是文革的受害者,无论从出身论、血统论、阶级论和因果论,他都是一个不拆不扣的大右派,是个需要千刀万剐的阶级敌人。但苏铁山先生却以一个活标本的恣态展示人性的复杂性,老人家鼓吹复辟旧社会,宣传文革无错。以一个铁杆左派人士的面目打破理论地存在着。如果他老人家的这种存在是合理的,那么出身论、血统论、阶级论和因果论这些曾经长期盘据在中国上空的阴霾就都是不合理的;如果那些理论都是合理的,那么他老人家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他老人家信仰着这种理论而以违背这种理论的形式矛盾地存在着,以一种不合逻辑的形式坚强地存在着。如一个满脸麻子却推销祛斑霜的屠夫,霸蛮地拦道强售其产品。恰恰因其对自身官阶级的背叛,更让人相信其对阶级论的忠实及其反攻复辟的决心。所以我们可以断言:苏先生的考据目的,决不会是基于维护张志新的圣女形象的,因而这些基于反面用意的考据就可以大胆地用之于正面了。 在三十年前的旧社会,人们习惯了单向思维下对英雄人物的宣传。现在,觉醒了的人们早不再相信那种夸张的煽情,以至于怀疑一切纯洁。这种近乎偏激的看问题方式也有正确的一面,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完人呢?无论西方传说上帝用土造人类的始祖,还是东方传说女娲用泥造人,都在说明人性的复杂,那些高大全式的英雄形象是不可信的,也是不现实的。 经苏先生的考证,人死多年的张志新“是生活上的大流氓、政治上的娼妓。”这么多年来,我们见惯了这种用生活作风攻击人的手法,比如就有人用这种手法抹黑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他先跟姚姓女子同居生华XX,后和自己老师的女儿杨开慧结婚,姚女士因其始乱终弃抑郁而亡。他在井岗山和贺子珍结了婚后,杨开慧却因他在狱中被杀。在延安,他和史沫特莱的女翻译搞到一起,气得贺子珍出走苏联,他就借机和江青搞到了一起。解放后,江又被他赶出住地,每次见他,需中央办公厅批准。他则和一些女秘书、女服务员搞到了一起,有的还是人妇,甚至还有妇女被他强奸了的传闻。真不知这些人在主席的生活作风问题上做文章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事实又怎么样?哪个伟人的快乐不是建筑在无数女人的血泪之上?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妇女朋友不同意,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一半男性国人拥护毛主席不就够了?当然,已经受到过启蒙教育的男性也可能不同意这种明显带有歧视的说法。那我们就换一种说法,毛主席的这种浪漫不正是他生命活力的表现嘛。再说了,毛主席的伟大是因为靠搞破鞋搞出来的吗?张志新被杀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杀的吗?不说张志新有缺点,真还以为太假了,假得让人对她的存在都难以信服。经一些人这么一说,才知道,她也只是个和我们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有缺点的英雄终还是英雄,再完美的蝇子也只是蝇子。民间有说法:好男占三女,好女占三男。这些年,一些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的回忆录经中央同意出版了很多,让我们看到了真实的毛主席也有腐败的一面,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他也有乱搞的情况,但这能改变他伟人的一面吗?只能让人们看起来更亲切,更贴近我们大众。而反倒是那些鼓吹毛主席无错论的人才是别有用心,他们称毛主席是无错的神,实际上,等同于在骂毛主席不是人。伟人的伟大是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的,不妨把毛主席的所有错误也罢、罪过也罢都拿出来,全国一起骂,每日在电台、电视台、电影、报纸、杂志,乃至学校的教科书里骂,组织全国老百姓忆思苦甜,骂得欢的当官发财,不骂不给饭吃,谁拐不过弯就枪毙。咱们就这样折腾十年,看到时,还有没有老百姓信毛主席?群众的眼睛是亮的,有些人则不长脑袋,面对事实也无法判断对错,只是个草人,只可教之,不可与之论。 以前的报纸上看到的文学家笔下的张志新的形象圣洁但却无血无肉,由史学家苏铁山先生一考证,我们才倍感她的亲切。但若说她在毛主席领导的人民政权下,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履行自己的权力与义务,通过组织反映自己的困惑,却因言获罪,这在当下的很多年轻人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怕是怎么也难以相信。苏铁山先生在《在历史大背景下的张志新案》中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这是可以有的。原文如下: …………………… 在“文化大革命”前的舆论准备时期和发动初期,整个中国社会学习毛主席著作的高潮不断,对毛泽东思想的歌颂和评价也越来越高。开始出现了“顶峰论”等不符合实际、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不适当“拔高”的说法,和除了毛主席著作外不让读其它书的不适当做法。在当时,尽管自己(指苏铁山本人,以下同)对毛主席有很深的感情,学习毛主席著作也十分认真,但由于自己已经有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些基础知识,因此也就不能接受一些过分的“拔高”的说法和做法。 在1965年和1966年间,自己广泛阅读的作法在部队受到了基层领导和同志们多次不点名的批评和当面的劝说,基本意思均为应专心学习毛主席著作,不要看其它的书。尽管自己当时对毛主席很尊敬,但为了维护自己广泛读书的权利,曾多次说过:“毛泽东思想很光辉,但毛泽东思想不是人类文明的全部,在人类历史上还有很多伟大的思想家,他们也创造了很多光辉的思想,我们也应该将这些光辉的思想继承下来”;“毛主席很伟大,但也和历史上所有的伟人一样,都有其时代的局限性”。当有的同志谈到:“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的顶峰”时,自己说:“顶峰?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当有的同志谈到:“毛泽东思想是唯一正确的”时,自己说:“唯一?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当有的同志谈到:“毛泽东思想是一把金钥匙,你的所有问题都可以用毛泽东思想解决”时,自己则说:“毛泽东思想很光辉,但自己的问题很多,毛泽东思想只是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金钥匙上的关键的一个齿,这把金钥匙上的其它的齿是由人类所创造的其它光辉思想构成的”……等等。自己的上述言论在1966年曾被由兵种、学院和基层部队所组成的三级工作组整理成“苏铁山反动言论的综合材料”,并据此将我定为“思想反动分子”,于1966年10月(20岁)关入陕西马兰监狱。在1966年处理我的前后,我从未认错,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因此完全不符合“认罪服法”、“认错服教”的要求。 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国内政治形势迅速变化。1975年(29岁)我得到了政治上的平反,随后即在北京安排了工作,1976年12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78年组织上重新修改了对我的平反结论,肯定了我1966年前后的那些言论是符合马列主义毛丵泽东思想的辩证唯物主义的,并说我当时年龄很轻,敢于提出并一直坚持那些正确的观点是十分可贵的。 ……………………………… 幸运的是苏老先生没有案发于左祸横行的辽宁省,否则他的命运怕也同张志新女士一样了,我们现在也就不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史学家苏老先生了。可我们在为苏老先生感到幸运的同时,却很难理解苏老先生为什么不能对张志新烈士同病相怜呢?在狱中失去十年韶华的苏老先生为什么容不得大家对张志新的尊重呢?难道人是可以与良心分离的吗?可失去良心的人还是人吗? 人们还有个问题,张志新真的是被割喉处死的吗?这简直超出人类的想象,如有的网友所言,国民党时,还有刑场上的婚礼,还有瞿秋白先生在龙华救义时从容吟唱《国际歌》,且在法西斯德国也没有这种先例呀?经苏先生考证这是可以有的:(经多方走访当事人证明)当时为防止张志新呼喊反动口号,经沈阳市法院院长张铁汉的决定,在宣判死刑大会前,由沈阳市公安局卫生所的医生对张志新做了割破声带的手术。(经了解,此种手术,对其他死刑犯也曾做过) 同时,他在文中还引用了包话权威媒体《光明日报》在内的多个考据加以证明:1979年6月17日,《光明日报》发表中央乐团张志勤《姐姐,我为你诉说》文,文中诉说:“1975年4月4日姐姐被秘密加处死刑……。凌晨,姐姐被秘密带到一个办公室,来了四条大汉,把姐姐按倒在地,头下垫一块砖,惨绝人寰地割断了她的喉管……。” 朱建国的《张志新冤案还有秘密》文,该文根据1998年7月21日采访陈禹山的录音写道:“当年陈禹山在采访时发现,对行刑犯人割喉管这个超越法西斯的‘创举’,是辽宁公安局的一个法医根据当时辽宁当权人物的意旨而提出来的。有许多犯人行刑前不是大声呼冤,就是要学习革丵命烈士呼口号,有的‘反革命犯’还高呼‘毛主席万岁’,这被认为影响极坏,割喉管被设想出来。其时主持辽宁党政军全面工作的毛远新(毛泽东侄子)等当权人物同意了这一‘捍卫毛泽东思想’的创造性的‘新生事物’。”该段文字的小标题为“张志新不是第一例行刑前被割喉管的罪犯,而是第三十多例”。 1979年9月5日,《光明日报》发表《为真理而斗争——优秀共产党员张志新的英雄事迹》,该文编者按:“下面这个材料是根据张志新烈士狱中的难友和当时的管教人员提供的情况整理的,是对本报6月5日刊载的《一份血写的报告》一文的进一步补充……。”该文记述:“据管教人员回忆……接着,就把张志新押解到四大队二楼一间办公室割她的气管……,但是,张志新站了起来,仍然昂首挺胸……”。 人们还有个问题,是林彪四人帮杀害了张志新还是红卫兵造反派干的?经苏老先生考证:不是红卫兵造反派,不是四人帮,不是林彪,甚至也不是毛主席的侄子毛远新一个人决定的,而是组织的集体决定,是依照法律来执行的,是典型的政府行政行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审理“毛远新案”时,张海妮律师曾针对起诉书中提出的毛远新应对“张志新案”负“主要责任”,明确表示“张志新案”是“集体决定”,最后法庭改为毛远新应承担“重要责任”。”苏老先生的考证真的让人瞠目结舌。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政权?什么样的法律?可这就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那是一个没有法律的时代,在革命的旗帜下可以随意置人死地的时代。维系全国治安的只有六条禁令,其中单列一条,明确不许骂最高领袖,否则当作现行反革命行为,依法惩办。那是一个百老姓无恶无害却可以随意被整死,而领袖祸国殃民却不可一骂一骂的时代。 人们现在常说的林彪四人帮是文革后才由中央定罪判刑的,那么张丵志新怎么会那么早的时候,就知道林彪四人帮呢?她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真理的女神,可她真的还有火眼金睛,透视远离百姓的中央内部?经苏先生考证,这个不是事实,事实上张丵志新女士的主要罪名: 1、张志新在公开场合多次书写张贴大量直接针对毛泽东主席的反动标语,包括“打倒毛泽东”、“绞死毛泽东”、“油炸毛泽东”、“千刀万剐毛泽东”等等。 2、张志新在公开场合及开会时多次高呼上述内容的口号。 3、张志新在她自己的“毛选四卷”上书写了大量的攻击、漫骂毛泽东主席的言论。 4、张志新还有攻击、漫骂周恩来总理的言论。 5、1973年11月16日张志新与其他犯人参加“批林批孔”大会,当报告人批判林彪推行“极右路线”时,张志新站起来喊“中共极右路线的总根子是毛泽东”等口号……” 原来张志新反对的是毛主席,而不是什么林彪四人帮。“四人帮”不是“四人邦”,是说毛主席有这四人帮他,他们是毛主席的四个主要帮手。如江青所说:我只是毛的走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不知我们的党中央基于什么样的考量,非要让林彪四人帮来担历史罪名呢,这不是远离事实的谎言吗?正如江青的秘书所言,林彪四人帮是担不起那个历史重担的。现在有很多人想为林彪四人帮翻案,这是有积极意义的。为四人帮翻案,可以让人们看清历史的真象,找到总祸根。为林彪翻案,则让人们看到既使在最黑暗的世界里也是有火与光的。张志新是党和人民的好女儿,她追求真理,敢于说真话,她因言获罪,被割喉处死,她用她的生命之火,让人们看清独裁专制统治的反人类本质,唤醒了人们的良知与正义。林家的小老虎则是党和人民的好儿子,他是昂扬的英雄主义者,他的那次兴兵直谏,虽没成功,却沉重打击了反动的最高统治者的嚣张气焰。听说事后,毛主席好几个月下不了床,再也不说什么我就是秦始皇,我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之类的话了,他一病不起,原本被医生认定能活一百五十岁的他老人家,只活了八十多岁。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所受的最大一击。这彰明了一个真理,中国人民是不可欺的,中华民族是觉悟的,任何独裁暴君无论他披怎样的外衣,制造何等的谎言,只要他行的是反人民,反人类的事,那么他同样也会受到遣责,既使躲在重重的保护下,同样也会有生命的危险。人呀,不管是谁,都不可为所欲为、作恶多端。 逝者长己矣,中华民族是善良温和的民族,是以和为贵的民族,是慎终追远的民族,是以死者为大的民族,可是一些打着阶级斗争的旗号欺世瞒天祸乱人间,妄图反攻倒算,再置民族于水火之中,其狼子野心,不可不察。诗云:百年魔怪舞翩跹。当年张志新、林昭等人只是星星之火,而现在是星火燎原。这是一个真理与谎言,正义与邪恶在较量的时代;这是一个进步与倒退,良知与丑恶决战的时代。 毛主席他老人家离我们远去了,他为我们留下了两份沉甸甸的历史遗产:独裁专治的统治秩序和空前的伦理道德大沧丧。前一个独裁专治的统治秩序又化做三座大山,一个是独裁专治本身,一个是权贵结合的官僚资本主义,另一个是国外资本主义势力。而他以国家的力量系统对历史文物,历史文化,中华民族原有的道德伦理的破坏,造成今日社会道德大滑坡。世界上还从没有一个民族作到象他一样对本民族的文化清算得如此彻底干净,在他领导下的中国人在民族性格都发生了异化。当然,他的时代也创造过自有的文化,如样板戏,革丵命电影和红歌等。他也树立过如雷锋好榜样。可这些寒冬里的冰雕,在全球的暖流下,早在青年人的心目中融化得了无痕迹了。一朝的破坏,几百年才能得以修复呀? 我们借着苏老先生的考据重温了那充满血和泪的历史,体味着至今没有打破的谎言。我们纪念张志新,她代表了良知与正义,她对真理的追求,她面对邪恶的勇气,永远激励我们的斗志,鼓舞我们的信心,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为实现祖国的科学、民主、自由尽一份力、一份心。 缅怀先烈,向张志新和所有为求真理而做出牺牲的人们(不包括苏铁山)致敬!谨记。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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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涟:女政治犯的尊严

本文并非只为女政治犯而写,是为了中国所有的政治犯及一切还在囚笼中的同胞而写。 写此文缘起于一场推上故事。多年来,尽管我对政治犯的尊严非常在意,却不敢触碰这个话题。因为这是中共统治下政治犯尤其是女政治犯一个永远在流血的巨大创口,我实在不忍心去面对它。 多天不上推,5月31日上推后看到的第一条推文就是在中国“茉莉花革命”中被失踪三个多月的上海女律师李天天的一条涉性推文,一惊之下再翻查了她复出后的所有推文,其恣肆狂放完全与她失踪以前的言行相异,联想到近几个月有推友写信告诉我其推号被迫交出,此后推文非他本人所写一事,我于是推测,李天天的推号被盗,这是国保为了污辱她而冒用她的推号发出。我将此想法公开写成推文发出。 推友当中有不少人赞同我的看法。但李天天自己出面否定了,直承那就是她本人写的推文。也有推友认为她是在这三个月内受伤过重,才有此反应,对此表示理解。还有个别推友认为她是在尊严受严重伤害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敢姿态在控诉这个政权的罪恶。直到我看完丁咚将李天天的微博辑录,以“上海警察为何对性事感兴趣?”发表于博客中国上( http://www.blogchina.com/201105291144549.html ,英译文China: Detained Rights Lawyer Interrogated About Sex Life http://globalvoicesonline.org/2011/05/30/china-detained-rights-lawyer-interrogated-about-sex-life/ ),我才敢相信这可能是李天天本尊在发推文。 李天天是当局因“茉莉花革命”采取了过度防卫而被拘,遭受到的主要是精神凌迟,中国司法机器的变态由此可窥一斑。由此,我想起无数勇敢智慧的中国女子——林昭、张志新、李九莲、钟海源,还有《血祭黑河》中那一群因“四五”天安门事件系狱的女子。她们在狱中遭受到的凌辱令人不忍听闻,张志新曾被看守多次轮奸,精神失常,用经血蘸馒头吃。而且有些酷刑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政治犯说话,林昭临刑前口中被塞橡皮舌塞,张志新临刑前被割断喉管,据说就是怕她们呼喊“反动口号”;钟海源临刑前被活杀取肾,因为有位高干子弟等着她的肾作移植手术。李九莲生前在牢狱中受过多种酷刑,其中一项是用竹签穿过她的下颚,据说这样做是为了让李九莲闭嘴。报告文学《血祭红土地》对这位可敬可哀的女子之死记载得很详细,这个体制与附着于其上的人几乎尽一切所能对她施加侮辱:五花大绑,四人按跪,脚镣,黑牌,针药麻醉之外,还将竹筒塞入她口中,使她不可能呼喊。在公判和侮辱性地游街示众之后,她被押到刑场。临刑的最后一瞬,她唯一可能用以保持个人尊严的是拒绝下跪,但行刑者射弹击腿。她死后所遭受的凌辱我实在不忍再现诸笔端,因为那些情节让我觉得出生并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国度令人羞耻。 中国历史上就有酷刑的传统,折磨女犯更是会给许多肮脏的两足动物带来特别的快感。在被中共极权政治污染过后,这块土地变得更加缺乏人道。国家机器及附着于其上的警察狱吏对身陷囹圄者施加肉体与精神上的凌辱,无非是想让草民们明白:专政机器可以任意剥夺有关个人尊严的一切。任何个人在那强大的机器碾压之下,无论从人格还是肉体上,都可以被碎成齑粉。 与中共在献身性革命教育中所披露的烈士们英勇就义的故事相比,中共政府这样对待政治犯尤其是对女政治犯摧残凌辱的方式,应该是前无古人。按中共自己的描写,被中共批为黑暗无比的国民政府监狱,对待政治犯都比中共监狱要文明得多。比如江姐在人间地狱渣滓洞都能从容赴死,临刑前能从容对镜理妆,换上干净的蓝布旗袍,披上红色毛衣,围上雪白的围巾,在昂首挺胸具有人格尊严地迈向刑场时,高声呼喊“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之类的口号。刑场上的婚礼更富有诗意,以至于“六四”期间天安门广场上有学生摹仿。如果说这是中共为了宣传教育而编造的不足为凭,我们还可以举出吉鸿昌与瞿秋白的例子。吉鸿昌临刑前可以大声提出:“我为抗日而死,为革命而死,不能跪下挨枪,死后也不能倒下,给我拿把椅子来!”并要求行刑者“到前面开枪!共产党员要死得光明正大,决不能在背后挨枪,我要亲眼看着蒋介石的子弹是怎样打死我的!”最后高呼口号赴死。“匪首”瞿秋白也可以从容书写绝命书,梳洗换衣,盘腿而坐口占七绝从容赴死。几曾见过国民政府将他们捆成粽子状插上亡命牌、口中塞上东西或者割断喉管、肆无忌惮地践踏这些政治犯的尊严? 世界已进入21世纪,民主国家存在形形色色的反对派已成为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即使在今年刚倒台的中东北非独裁国家,政治上的反对派早就能昂首挺胸地公开自己的观点,比如突尼斯本•阿里与埃及穆巴拉克都允许政治反对派在议会中拥有席位。只有在自称为“最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共领导下的中国,做政治反对派仍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一旦被当局盯上,不仅失去所有的社会地位与工作机会,其人格尊严也受到严重践踏。且不说高智晟这位触犯了“不能为法轮功说话”这一“天条”的律师所遭受的种种摧残凌辱,就以李天天这位仅仅只是言论出格就被当局抓捕的弱女子为例,她所受到的践踏就说明中共政府离“文明”二字相差非常遥远。 北京一直宣传中国正在崛起。但一个国家真正的崛起不是看GDP总量,也不是看这个国家有多少富豪与成功人士(如同国家形象片宣传的那样),而是看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否能够挺直身板站着做一个具有人格尊严的人。中国所有的异议人士其实只犯了一条“罪”:在北京当局强迫全体人民跪着求生之时,他们要站着做人。 一个让国民跪着求生的政权,永远也无法领导国家走向富强并赢得世界尊重。 Categories: 中国略影  |  标签: heqinglian , voa , voachineseblog , 中共 , 何清涟 , 女政治犯 , 李天天 , 美国之音中文博客 , 茉莉花革命  |  Leave a reply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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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狂欢与炼狱——从另一个角度看文革(三)

青春的狂欢与炼狱——从另一个角度看文革(三) 2009年5月22日在武汉大学的讲演及答问 作者:胡发云 来源:大风网 来源日期:2010-4-29 本站发布时间:2011-6-1 13:41:45 阅读量:23次     青春的狂欢与炼狱——从另一个角度看文革(一)         青春的狂欢与炼狱——从另一个角度看文革(二)         问:对于我们这些 90 后,我们到底是过分地相信党了,还是对党相信不足了?(大笑)在您那个年代,会不会有人提出我们要不要入党的问题?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我们现在到底是党说什么我们都信,还是党说什么我们都不信?(笑)   答:文革当中有一首毛主席语录歌——(唱)“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大笑,鼓掌)一个人信不信什么东西,是自己的事情,如果要别人说,你要相信党,那可能就有点糟糕了。我相信一个人,是基于我对他的认知、观察,然后自己得出来的结论。如果辅导员说,你要相信党啊!我觉得这样的党可能有点问题了。(鼓掌)   (念)老师你好,我们知道,周恩来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扭转文革的局面,但是我们也知道,周恩来一直维护着毛主席的威望的,请您谈一谈周对文革的影响。   答: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周身边的人,包括对周恩来研究多年的人,最近一直在写关于周恩来的文章,有些文章在大陆出来了,有些文章出不来。关于周恩来这个人,尽管他满身的现代知识分子气,留过法,在国际外交舞台上纵横捭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但他骨子里面,那种封建权相的东西还是太多。他是一个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干起事来,完全没有自己理念的这么一个人。他在文革当中,有多次机会,是可以扭转,减缓,甚至改变文革的方向的,但是,他对毛泽东的敬畏甚至恐惧,让他放弃了很多这样的机会。这是文革史上另外的一个话题。他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本来像他这样的一批人,上个世纪初,受过五四运动的熏陶,沐浴过西洋风,又读过很多西方现代著作的人,他们应该比毛泽东更能够建设一个现代的宪政法治国家,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被这个湖南韶山冲走出来的乡下秀才打败了。中国的土壤,中国的农民,中国的整个文化,决定了他们这一代知识分子,包括像李达这样的知识分子,最后,只能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取一段惨痛的历史教训。(鼓掌)   魏光焰:我在这里说说行吗?   答:可以。   魏:这样说听得见吗?   答:这是武汉很有名的女作家魏光焰。她今天来给我捧场(掌声)   魏:上面有个同学提到了我们的教育问题。再就是这位同学刚才提到为什么要归咎于毛泽东,我觉得应该归咎于我们的教育。我们的教育几千年以来,它在政治上就是一个愚民政策。我们的所谓思想教育课,与其说是思想教育,不如说是不许你有思想。(掌声)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接受的教育就是效忠执政党,除了对执政党的效忠以外,不允许你有任何政见。曾经在四十年代,我们中国有一个民盟,是由中国的知识分子精英组成的。这个民盟党指责国民党政府是把党的利益凌驾在国家利益之上,只要对政见不同的,就采取打压,甚至消灭、暗杀这样的政策,所以在闻一多、李公朴这样的可以说是我们的民族宝藏,这样的人被暗杀了以后,民主党派倒向了共产党。但是结果是什么? 57 年民盟剩下的民主力量全部被扫光。这种教育酿成了一种集权,就是毛泽东一个人说了算,这样的集权在中国极容易推广,造成灾难。如果我们的还要继续下去,还会发生第二次文革,第三次文革,无数次。这就是要说的几句话。谢谢。(鼓掌)   一男生:我想打断一下——我看上面的纸条太多了,我如果再不提问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我觉得我这个问题比较有必要。在武大讲文革的人不多,您今天过来讲,很难得很难得。现在在思想方面共产党对那些在他伤口撒盐的人可能有一点那个……我怕您今天讲座,说的一些什么话……这里面可能有国安局的人来听,您会不会遭到封杀什么的,我很担心这个。(笑)   答:谢谢,谢谢。没关系。我可以把所有讲的话录好音给国安。我想,他如果作为一个社会身份,他要干自己的工作。但作为一个人,他要求真,你坦率地对他,我怎么想的,怎么说的,那么让他知道你所讨厌的或者关注这个人,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可能会对我们以后的对话造成一个良好的条件,我希望国安的人来。(掌声)   答:这个条子我想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必须回答的(念):“老师您好。刚才您讲了许多人在文革中的表现。其中您当时的表现是如何?(笑声)文革爆发时,您只有 17 岁,到文革结束的时候,您已经 27 岁。请问这其中您的看法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一种对人的拷问,每个人,特别是那些有一定的知名度和话语权的人,特别是那些在一定的位置上坐下来并享有权力的人,都应该接受这样的拷问。你所获取的一切,都是要你付出代价的。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给你们打扫教室的女工,我可以说,你到一边去我不跟你说!但是,我今天给你们讲课,给你们讲文革,讲一些道理,我就必须要接受这样的拷问。我也希望我们的官员,我们的学者专家,都能面对这样的拷问。我希望你们的拷问能够带到课堂上,老师,你文革中干了些啥事?(笑)或者说 ** 的时候你干了一些啥?(笑)   关于这个话题,我得稍微费点功夫啊。我父亲是一个医生,是武汉市较早的一代本土的西医。 30 年代初,我父亲进入一个教会医院工作。 1937 年抗日战争爆发, 1938 年日本人打到武汉附近。武汉开始了一场惨烈的战役,叫武汉保卫战。当时我父亲出于一个武汉市市民的责任,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出于一个中国人的热血,放弃了安全舒适的生活,担任一个前线救护医生。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抗战生活。武汉保卫战结束以后,撤到宜昌,撤到贵州,撤到广西,最后撤到重庆,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经他的手医治过很多的抗日将士。但是,日后的国共两党的战争,让他在 49 年以后,得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一个名称,叫伪军医。伪就是假。但当时他这个军医是货真价实的,他参加的部队也是货真价实的合法的抗日军队,今天,中国政府把它叫做中国军队了,算是为他正了名,他是中国军队的一个军医,是一个有着热血的,有着民族正义感的、有着献身精神的这么一个知识分子。但是 49 年以后长期地在一种比较艰难的环境当中工作,尽管没有受到大的打压,但是是属于当时社会当中的另类。他的工资待遇也好,职务也好,随着我们极左路线的膨胀,是官越来越小,钱越来越少,地位越来越低,他自己的学生都当上局长了,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所以,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我们从小也就在一个比一般人接触得多一些的一种政治氛围当中生活。我父亲的兄弟几个都是医生,有的人没有跟着抗战部队走的,以后日子反倒比较好过了。我的一位叔叔,是市二医院的医生,他在抗战时期为了照顾我祖父,就留下来,他倒成了一个历史比较干净的医生。然后他就有条件收藏很多的音乐唱片,或者是旧时代的书刊,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我小时候受到的一部分体制外的教育,可以说是在我叔叔那儿完成的。很小就看过米开朗基罗的裸体石膏像,听过《天鹅湖》,看过一些解放以前的 30 年代的书刊杂志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我接触到了另外的一些价值观,同时看到了很多的俄苏文学,法国文学,美国文学,包括我们有一些从文坛上消失的五四以来的作家的作品。这些让我获得了很大的快乐,同时也让我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因为正当我开始成熟的时候,是讲阶级斗争了,是要学雷锋了,是要有无产阶级的艺术口味了。但我可以很坦率地说,我当时厌恶那些极左的音乐艺术。我们原来 14 中最开始在武大附中放的那个晚间的结束曲是一个很优美的瑶族舞曲,(唱)后来是什么?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这个对于我来说,觉得是一个很粗俗的音乐,是五声音阶,只有都来咪索拉,就这么五个音,这五个音用孔子的话说是郑声淫一类的,是我们的民间小调中常用的,它起码和我个人的审美趣味不一样,但是当时,如果你把它作为音乐的一部分,我不反对,你把它作为音乐的主流,甚至因此来代替所有的音乐形式,就是我非常抵触的。这是一。第二,我看了很多古典诗词,后来兴起毛主席诗词的时候,我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是什么呢?我发现毛主席诗词不是都好,不好的句子是很生硬的,很粗糙的,甚至是不合格律的。当时我 15 、 6 岁,看了许多唐诗宋词,辛弃疾的,李清照的,李商隐的,包括陆游的,柳永的。当看到毛主席被人家夸得不得了的一首词《沁园春 ? 雪》,其中有一个句子:“原驰蜡象”,这是一个压缩了的句子,大雪覆盖着一座座山岭,就像平原上奔驰的蜡象,这个怎么也算是犯忌的,这样的语言很生硬。还有《菩萨蛮 ? 大柏地》中的“弹洞前村壁”,就是子弹把前村的一个墙壁打了一些洞,叫“弹洞前村壁”,当时我暗中想,这样句子谈不上好吧?但是不敢说。当时谁说毛主席诗词不好,那可能不是一个审美观的问题,这是一个阶级态度、阶级立场,甚至是一个反革命的问题。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处在内心的焦虑当中。我青春的这种欲望,对于美的这样一种判断力,和我们社会强加给我的这些东西发生了冲突。我在这次讲座开始之前播的那几首歌,也都是我非常厌恶的,有的是从意识形态上,有的是它的艺术表现形式上,比如说,同样是一首歌“万岁毛主席”,(唱二首歌的不同旋律),这个蒙古版的我就喜欢,就不喜欢前一个。但是恰恰前一个版本,是当时天安门广场上一天到晚唱的。这个是一个人的艺术感受方式对某种艺术方式的天然排斥。   可以说一直到了 1966 年的 10 月,红旗杂志发了一个批判党内资产阶级的那篇社论以后,在那之前我和这个运动是抵触的,疏离的,是不忍心看学生打老师的,我们学校有好多老师都非常棒,在当时全市都没有几个一级老师,在我们学校里边就有。他们是被第一批红卫兵那些干部子弟打得最厉害的。有一个数学老师最后自杀了。对于那付著名的对联: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我也是反感的,但当时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跟他们辩驳,也没有这样的力量去说服他们,因为他们处在一种极度的颠狂的状态。对我来说,当时最好的是不上学了,天天游泳、看书,自己在家里弄弄音乐拉拉琴。一直到 66 年的年底,我串连回来,我碰到了一些跟我同类的青少年,有我们当时省里非常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的儿子,有中科院武汉分院非常有名的物理学家的女儿,还有武汉市的一些文艺家的孩子,以及一些其他的出身不好的孩子,他们被时代的大潮推到了社会边缘。但是青春的渴望——需要温暖,需要柔情,需要集体的这样一种呼唤,忍受不了被时代抛弃,忍受不了精神的孤独,所以他们就说,我们成立一个宣传队吧。就这样我们自己成立了一个宣传队,不依靠任何人,我们打了一个旗号叫“红鲁艺”——“红色鲁迅艺术学院”的简称,这是延安时期的一所艺术学校。这个宣传队当时是武汉市非常棒的一个宣传队。由此,我们进入到了具有政治斗争色彩的状态当中,这个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是个人没有办法逃离时代的命运,后来,我们的倾向,我们的观念,我们的立场,让我们选择了一个和我们相近的一个组织,最后进入到文革当中。这就是在前期的一个过程当中,我们进入到自己的对于文革艺术的阐述,而更重要的是我们让一群孤独的人——少男少女——走到一起,大伙能够在演出和休息的时候,在一块去外地演出的途中,感觉到了青春的友情和温暖,这个对我们的印象远比我们的参与运动的过程要深刻得多。这个就是我目前在写的一个长篇小说的素材。网上有我的一篇题目为《红鲁艺》的纪实文章,收在社科院的徐友渔主编的《 1966 ——我们那一代回忆》里面。那是十三年前, 1996 年文革 30 周年的时候出的一本书——《红鲁艺》中可以找到我这段时间的生活,比我讲得要详细。我多少也做了一些关于我自己内心的剖析。   剩下的岁月,我在文革进入了武斗的状态的时候,我们那个宣传队撤到了现在的华中科技大学,那时候叫华工。那时候,已经没法再演出了,我们就过着一种很自由的很松散的读书的和文艺的生活。这个时候,来了三个人,这三个军人,一个是后来被禁影片《苦恋》的作者白桦,也是个著名的诗人。一个是电影《东进序曲》的编剧所云平。一个电影《柳堡的故事》中那首非常著名的插曲《九九艳阳天》的曲作者,一个非常著名的电影作曲家高如星。他们因为右派,黑帮,反动权威的罪名,被当时的军队迫害,没有地方躲,就藏到我们的学生宿舍里,我和另一个同学接待并照顾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文革形势突然发生了戏剧性变化。   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几个特殊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并成为了忘年交。   这是第二个阶段,一直到后来我们下乡。   下乡以后回城。回城以后,我了解到我所在的工厂,一些工人在文革中经受过很多的不公,这个我在我的小说《葛麻的 1976-1978 》当中有过详细的描写。大伙如果有兴趣,可以看一看。葛麻是武汉的一曲楚剧中的人物,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仆人,我写的这个工人是一脸的麻子,人家管他叫葛麻,是我们厂的真实工人,这是我在工厂生活当中的一段经历。在这种经历当中,我的思想开始左倾,我开始从当时的一些所谓的官方的文件当中,找到我对抗特权阶级的思想资源,因为当时有大量的反资产阶级法权的文章,我把它用来作为我反对当时社会特权的理论依据。当时毛泽东提出来了“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走资派还在走”,我把它用来引证我自己对于那些掌握大权的党政干部,作为对他们的这种特权进行批判的理论依据,我在这个期间写了一批东西,当时也在报刊上发表,同时也表达了我对这样的一些观念的赞同。这些东西现在看来有的地方相当地幼稚,有的地方是不知道当时毛泽东的实际意思是什么,而它当中的某些话语,某些理论给了我鼓舞,给了我一种力量,给了我一种合法性的依据。这大致是我的心理。   到了文革结束的时候, 76 年,尽管我对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江青从来没有好感,特别是他们在文艺上的这样的一种极左的做法,包括样板戏,我都不喜欢。在那个极左的年代里边甚至还说过样板戏的很多毛病,包括所有的女主人公都是女光棍这一类的话,当时已经引起了某些方面的注意,当时不叫国安,在单位里是叫保卫部门。但是对用这样的手段,用玄武门这样的手段来解决政治问题,我当时表示了我的态度,我说这只是一次宫廷政变,我刚才看有条子:你身边是不是有卧底的人,我想,在这样的社会中,这样的人一直都是有的,真要有,是永远躲不开的,除非你不说话。   那是一段思想很活跃,同时也很混乱的一个阶段。疯狂地看书,疯狂地思考问题,但是由于我当时得到的资讯材料也非常有限,我们只能凭自己的能力去感悟,去掌握一星半点的我们认为是真理之光的东西。这个过程是很沉闷,很暧昧,也很漫长的。那么一直到了 76 年以后,我花了很多时间读书,后来恢复了高考,但我已经对这一套没有兴趣了,或者说,我自己觉得,当时读过的书或者掌握的东西,在读本科当中已经不可能再给我更多了。我当时直接报考了研究生,但是我们单位给我写的政审报告非常坏,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最后没有录取,但是我也没有太大的失落感,一直到 1985 年,刘道玉校长在武大首次创办作家班,很宽松,可以选择任何的学科,我想再进一步学习一些宗教、哲学、美学,民俗学这样一类课程,这样我就到了作家班。不小心成了你们的校友。这是一个粗略的过程,我想我的很多东西在我的书里,包括在《如焉》,包括在《葛麻》,包括在《处决》,包括在《红鲁艺》这样的一些作品,我都带有某种自传的成分在里面。如果说这一次我的这个长篇写完,那更是一部有浓厚自传色彩的长篇,我希望能够把自己放进去,不管是思考的痛苦还是自我的批判。人可以欺骗别人,但是不能欺骗自己,可以欺骗自己一段时间,不能欺骗自己一辈子。(掌声)   问主持人:好像已经超过了时间?不知道几点结束?   主持人:再回答几个问题吧!   (念纸条)所谓抗日战争,实际上是一场卫国战争,国共双方对这场战争的不同称谓,你有什么看法?中共在这场战争的的作为,很难称作中流砥柱,您对中共这样公然篡改历史的做法,您有何看法?   答:这个同学的看法,基本上是对的。因为是中共的基本方针是通过日寇入侵来削弱国民党军队的力量,而日本军队的入侵,使当时的中共逃避掉了国民党军队的一次围剿。并利用这样一次机会,在后方扩大自己的军队势力,中共当时的主力部队,几乎没有打几场大仗,其他的部队基本上在后方休养生息,开荒种地,所以我们现在没有看到中共有太大的抗日战争的片子,倒是在打国民党的时候,辽沈战役啊,淮海战役啊,平津战役啊,规模特别大,我们就是《小兵张嘎》,伏击一下,打几枪就走了,几个农民,埋几颗地雷就跑啦。我的岳父是一个老红军,他作为一个军人,后来被编到八路军。八路军,我们很长时间都以为是共产党的军队。八路军是由蒋委员长领导的国民党的军队,全称叫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他们到了这样的部队以后,作为中国人,是有血性的,他们看着国家的江山一寸寸丢失,看到自己的老百姓日益受到蹂躏,很多指战员是希望打仗的。当时只有彭德怀和少数的几个八路军的高级将领是主张打仗的。彭德怀和毛泽东的最早的恩怨,就是他当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时候,打了一场毛泽东并不同意的仗。如果哪一天,我们的党史材料完全解密的话,是可以知道当时党中央一再阻止他们正面和日本人发生冲突,要保存实力,这是现在已经成为常识的一些东西了。我岳父后来在临终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是说“我这辈子打了很多仗,打死了很多人,我觉得最值得打的,最不后悔的,就是跟日本人的那些仗。”所以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老军人,一个参加过二万五千里红军长征的人,他在最后说出来的那段话,我感到非常欣慰。后来我专门写了一篇小说,叫《驼子要当红军》,也可以在网上找到。(掌声)   这个问题呢有一定的意思哦,(念)你以为文革中大量的疯狂与残忍的事件都是体现了人的本性之恶,还曲扭了人性?   答:人的本性当中天然地有恶,它是一种历史的积淀。在一个好的社会当中,一个好的制度框架当中,在一个有非常规范的法制社会当中,人会慢慢地越变越好。而当一个社会,它失去了对恶的控制力,甚至去激励这样的恶暴发出来,那么,人的恶是没有止境的,甚至恶到令人发指,恶到不可思议,就像我们刚才看的那段片子,我们已经知道了,北师大女附中的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她们当中有一些学生我都认识,是前些年认识的,应该说北师大女附中是京城素质最高的、最有教养的,甚至人都很漂亮,这么一个学校,她们可以在某一个瞬间,变得比德国法西斯、比日本法西斯还要残忍。是这个制度,这个教育,激发了我们心中的恶,并且把它散发出来,扩大,而且自己还不以为是恶。在文革当中发生了无数次的这一类惨痛事件,包括广西大规模的吃人,包括柳州放水淹没防空洞里不同观点的群众,包括发生在北京大兴县几起屠杀当时所谓地富反坏右和他们的后代,包括湖南道县大规模的杀人,包括由我们的司法机关亲手组织的张志新、林昭这样的全国都知道的大事件。张志新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她因为不同意毛泽东在文革中的某些作为,临死的时候仅仅因为担心她喊毛主席万岁,把她的喉管先割断,然后再押到刑场。这样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们古今中外的对待犯人的一个最基本的底线。所以从这点上说,文革这样的一个社会运动,它激发了人类最深刻的最强大的一种恶的力量,这种恶的力量一直到今天还在释放。我们可以通过很多样的事件看出来,不管是从普通百姓身上,还是从官员身上,我们都可以看到这一点,所以基于这一点,我们如果不对文革进行最彻底的清算,不对它们进行一种最彻底的思考,并且制订一套永远杜绝文革的这样一种社会制度,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下一代文革的受害者,或凶手。   问:胡老师,我对您今天晚上您的这个讲座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意见,我想表达这样一个观点,在场的也许有学历史专业的学生,可能他们跟我听完您的讲话会是不同的感受。我想说的是历史是连续的,对于文革这样一个特殊的问题,如果我们对它的探讨仅仅是头疼医头,就事论事的话,我想也许是无济于事的。它在 20 世纪中国历史演进的过程当中,起到的作用是一次非常剧烈的地震,它是五四和 ** 之间的一个历史的断层,如果我们不把五四和 ** 加入时间进行讨论的话,我们其实会得出非常有局限性的结论。为什么我说历史是连续的呢?就像您刚才说的,还有些问题,为什么中国人在 1966 年文革暴发以后就陷入了那么大的空前的那么一场混乱中,但是我要说,如果把五四这些青年学生扔到当时的那个历史环境当中去,也许我们迸发出的那种破坏力,那种破坏的欲望会比当时更强。但是解决这样一个问题的钥匙在于整个中国的历史是连续的,以至于当时就埋下了文革的伏笔,这一点您在讲座当中只是稍稍地提到,但是我觉得这一点是解决文革当中所有人都从人变成鬼的一个重要的钥匙。五四的时候,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状态,当时许多别的民族在欺辱中国人,其他肤色的人在屠杀中国人。 49 年以后中国人自己屠杀中国人,很多人在看电影《南京,南京》的时候感觉非常的辛酸,非常的恐惧,中国人对日本人的恨在抗日战争结束以后,几十年都没有消停,但是中国人一直没有反思过,为什么在 1949 年以后,从 49 年到 1976 年,这一段时间我们经受的苦难要深重得多,这就在于我们并没有反思,在文革这个过程当中,其实毛泽东他只是点燃了那枚巨大炸弹的导火索,但是制做这枚炸弹的是所有的中国人,在这个过程当中,每个人都有罪,为什么在文革当中,批判过别人批斗过别人的那一批现在五十多岁六十多岁的人,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他们在回忆起文革的时候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抱怨,说文革那段历史毁了他们的青春,剥夺了他们上大学的权力,而不提自己在那段历史当中为什么给那么多人带去了很多苦难和痛苦。我觉得这一点可以在民族文化深层次的那些要点当中进行挖掘和反思。刚才那位作家女士,她说因为二千多年来我们受到的教育都是这种教育,我想在她的基础上可以说得更确切一些,那就是因为我们整个中国文化,当然从秦始皇那个地方是一个断代,他之后的文化都是悲剧性的文化,这种悲剧性的文化其实只教会了中国人如何去向善,如何去审美,但是忘教了中国人如何去求真。卢梭曾经说过“人性是发展的”,但是从世界各地的人在漫长历史当中的表现,我们会发现,人的本性,恶的那一方面是天生的,或者说是先天的,但是善的那一面,是发展出来的,是要通过教育来培养的。所以我觉得应该从连续的角度去看这段历史,我们才能深刻地理解文革以及在文革之前,大跃进之后的那个自然灾害,饿死三千六百万人的中国史无前例的大饥荒,其实是一段悲剧历史的延续,在这之前,是别的民族在屠杀中国人,在这之后,是中国人自相残杀。对这段历史的反思,应该结合对中国传统文化弱点的反思,才能达到它真正的目的。(掌声)   答:谢谢你的发言,我申请把这位同学的发言加到我今天的整个讲座当中去,作为它的一部分,因为我没有太展开,我开始讲了,研究文革要从五四起。它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十年动乱,它到今天也没有结束,我要细讲的话,可以讲到很多具体的东西,比如说“打倒”这个词,就是从五四开始的,或者说从五四以来它变成了一个社会的流行的词汇。“打倒孔家店”,打倒某某某,这个是包括当时的鲁迅先生都没有逃脱这种左倾的极端主义的这样一个情绪。他当时跟许广平在谈恋爱,许广平有时候就把她在北京女师大当中的一些情境告诉鲁迅先生,就是说,今天我们在街上碰到了杨荫榆校长,然后我当时一下就激动起来了,我就喊一声“打倒杨荫榆”。鲁迅先生是赞同她的,说有的时候我们需要一种激烈的方式,我们只要达到我们的目的,用怎样的方式是次要的。那么这样一种目的论,不计手段的目的论,最后成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这种激进青年和激进的政党他们天然的一个原则。包括文革当中戴高帽子、游街、示威、画鬼脸,这个我们在文革以前的很多电影中都看过,在描述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次土地革命的时候,就把土豪劣绅戴上高帽子,五花大绑,沿着城市乡村的道路,到处游街,批斗,最后枪毙。那么,红卫兵给牛鬼蛇神戴高帽子,给走资派戴高帽子,这样的东西不是他们凭空想出来的,是他们的前辈告诉他们的,所以一类的东西,我们都从我们的红色革命史当中可以找到他们的老师在前面怎么教他们的。对于文革当中的暴烈行为,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它已经被赋予了一种革命的合理性。当它这种合理性深入人心的时候,你干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被认为是大义凛然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赞同刚才那个红衣帅哥的说法,愿意作为今天我讲课的补充。完全赞同。(掌声)   我最后再抽三两个条子。对于大伙的热情,我确实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打住才好。今天是周末,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有一个人的问题涉及到我的作品。(念纸条)老师您好。您的《如焉 @sars.come 》据说被禁了,图书馆也借不到,你能谈谈对这本书的看法吗?   答:这本书应该说是禁而未禁的一本书。是我们中宣部和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自打成立以来唯一的一次破产的禁书事件。因为这本书在 06 年在江南杂志上发了以后在国内引起一定的反响,在武汉还召开过有全国各地来的学者专家的研讨会。你们学校的邓晓芒、程亚林、李工真、赵林也都参加了这个研讨会,当时全国媒体一片赞扬声。但是我估计新闻出版总署的官员还没有看到,他们可能不大看刊物。但是 06 年 10 月份出了书的单行本,出了书的单行本之后,他们比较重视看书,后来据说是专门有一批老人,退休的一些老人,交给他们一个任务:没事在家看书啊,哪部书有问题,给我们写一个报告。(笑声)我的书呢,不幸或者说有幸进入了报告。进入这个报告的一共有 8 本,有老共产党人、人民日报原副刊部主任袁鹰的一本书《风云侧记——我在人民日报副刊的岁月》,说到一些五七年反右的背景,就是当时他不愿意写反右的文章,但是上面要他写,他就写,写了以后呢,还要他署名,那么他就把这个过程写出来了。我说这是一个老报人、老共产党员的良知的发现,起码是对自己某一段历史的解脱。然后还有章诒和的《伶人往事》,写一批旧社会的戏子在人生经历上的遭遇。应该说这样的东西也不犯大忌。有中央电台的一个记者写的关于我们湖北的一个民选的人大代表姚立法的故事,因为这个人给地方政府惹了麻烦,所以也是一个敏感性问题。这么样的七八本书,就被当时的新闻出版总署的副处长顺口一说,就点了名,就是说是禁书,不准出,出版社要怎么样。但出版社现在既是党的一个喉舌,它同时又是一个经营单位,一下要把这么多书封了,他心里憋气不说,还要受经济损失,所以他们一出来就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一透露出来后,章诒和首先发难就写了文章——《我反对》,立刻就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反响,它把我们一个本土作家变成了一个世界级的作家,因为当时有些纽约时报啊,华盛顿邮报啊,还有一些各大电视电台媒体也都来采访,当时我们也都说了,该说什么说什么。像田英这样的老共产党人也耐不住了,他说,你们说我这本书泄漏了国家机密,我在人民日报工作了大半辈子,我有六十年党龄,我的党龄比你们署长的年龄还大,我不知道什么是泄露国家机密吗?我只是说了反右那段时间,你们强迫我代表你们的意思写批判人家的文章,我觉得说不过去。那么这样一来,迫于国际上的压力,新闻出版总署对外宣称没有这回事情。没有这回事情就受到了正反两个方面的这种尷尬处境,出版社就说没这回事我们的书照卖。但是我们一批人呢还不依不饶,我拿到了当时他们的会议记录,然后就把会议记录拿出来了,你说没有这个事情,某某某哪一天记录的什么话都在上面,你们干的那些事情,以为是一个秘密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有秘密可言了。所以在接受《亚洲周刊》采访的时候,他们问我,我说共产党原来曾经是一个地下党,所以很多工作呢都是要口口相传,我们在电影里边看到了,上级给下级一个指令,你要背下来,万一这张纸上写的,你看了记好,然后呢,要咽进嘴里,吞掉,所以现在还是那一套,就是一个电话打来,你是谁,你不要问,这本书不能出,有问题……还是地下党那一套,我说你现在成了执政党,为什么还要干地下党呢?我就说,你们 57 年, 66 年那种虚妄的到的崇高感都没有了,你知道自己的话拿不出去,见不得人,所以就用地下党的方式。我说类似于暗夜里的背后打闷棍,这些话亚洲周刊都照发了。我还说,你如果说发现问题了,你直接跟我说,胡发云,你的《如焉》有哪些问题,一二三四,告诉我,你还得允许我反批评。我说这样才是一个有气度的国家。不能说你说了,不让我说,你得让我说。所以《如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解禁了,但还是不许上媒体,不许评论,不许介绍,在一段时间里不许介绍我这个人,不许采访,但我发现他们控制力还是非常低,就在他们发出这个禁书令不久,就有电台找我做一个直播节目,我说《如焉》你们最好不说,说了把你们给连累了。但说着说着她就提起来了,我也就只好说了,因为是直播,当时就出去了。(笑)就在几个月之前,湖北台专门做了一个节目,也说到《如焉》今年的珍藏纪念版面世的事。所以我想,要就是我们这一局面的松动,要么就是他们的控制力在减弱,那么,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声音,我们对未来的最后的一次信心,在这样弱小的空隙当中,在顽强地生长,我希望他们和在座的一样,都长成参天大树。(热烈的掌声)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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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你的单纯可以适可而止

我想起我去代我们班长开党支部会议的时候,我听到的一堆废话当中让我身心一震的一句话 ——“ 我们要积极在大一的学生中开展活动,因为大一的学生比较单纯,可塑性强。 ” 我立马感觉这个开会的老太婆面目狰狞。     你的单纯可以适可而止      文/ Lyx(南京林大)     我坐在长椅上,翻开林达的《像自由一样美丽》。 希特勒上台之后控制了所有的报纸和杂志,逮捕那些持有不同意见的德国人。在希特勒的统治下,许多良心未泯的人只能在家里悄悄地把自己的看法告诉自己的孩子。然而,那些智慧善良的父母很快就不敢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因为孩子不懂事,他们对教师的尊敬,对学校的服从,对国家和领袖的热爱,都可能被利用。他们可能在学校揭发他们的父母,而学校和政府鼓励他们这么做。 我看到这边看不下去了。 我想起我去代我们班长开党支部会议的时候,我听到的一堆废话当中让我身心一震的一句话——“我们要积极在大一的学生中开展活动,因为大一的学生比较单纯,可塑性强。”我立马感觉这个开会的老太婆面目狰狞。   又想起今天校内上的状态,有人开始抨击“精忠报党”,有些意见是你们很多人都是入党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骂党。我的反对点在于,大一的时候被入党的人通常是不明真相的。我记得我当初作为入党推荐人去走过场的时候,我们班那个小孩读入党申请书的时候,很激动啊。好吧,我现在又可以引用我自己说过的话了——我替我自己反驳我自己。 天安门母亲丁子霖说:“TA需要你的时候你才是花朵,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接着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据说某大学有个教电影的老师,上课给学生放《寻找林昭的灵魂》这部纪录片,然后这个老师被一个女生举报了,然后就被学校辞退了。我当时的反应是,怎么又是女生。 想起昨天看到刘瑜的一段话——“中国大陆女性的进取心,相比欧美女性,甚至可能更强,但问题就是我前面说的,这种进取心往往是一种不具反思能力的进取心,对主流价值观不假思索的迎合。” 在《八九点钟的太阳》里边,讲到文革时期北师大女中的事情,说:她们应该是beautiful flowers, These girls 居然变成了murders。我想想,希特勒也说过妇女同胞是最好利用的。(当然原话不是这样。) 我曾经在宿舍夜谈的时候讲到了老马和老恩的故事,那个时候还早,9月份,上学期刚开学。然后我们宿舍准备考研的就几天状态不好,说都怪你,我现在政治怎么都看不下去。当然这种情况仅仅是持续了几天而已,后来她状态调整过来了。最近,有一次不知道怎么会居然讲到人性的问题。有个女生还是在说人性本善,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大概这个意思),我直接问了她一句“那你怎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去抢呢?” 人们往往会谈到底线,那么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有底线呢?也就是说,怎样一个人才会在遇到某些情况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情是不能这么做的呢?哈维尔讨论过人性为什么可能是善的,后来他说是因为人有一个独立于自身的另外一个自我。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自我审视。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刘瑜的话——缺乏自我反思。 康德说过的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和我们心中的道德法则,我也很认同在某篇文章中看到的一句话——中国现在既需要疾风骤雨式的变革,也需要个体的自我人格完善。我长久以来都觉得我周围的注重的多是康德那句话的前半句(星空),而对于后半句的反思则是相对薄弱的(道德法则)。 大前天我请我们宿舍两个姐妹去喝茶(不要误解,下午茶而已),讲的基本上都是男默女泪,相谈甚欢。我一向觉得你单纯可以,但是前提是你的单纯不可以伤害别人。譬如说出格到做出举报老师的事情。    昨天宿舍有人看完《社交网络》,问我“中国有Facebook么?”然后我想了想,还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没有”。有的时候我很纳闷,她BF是在国外,应该都知道啊,怎么GFW这种常识性问题都不跟她讲的啊。这真是。所以我强烈要求男同胞们有对象的,十分需要对自己的女朋友做好启蒙工作啊。 上次我开玩笑似的跟她们提到了一句话(其实我是认真的)——人类之所以进步,那是因为下一代人不听上一代人的话。 我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采编:黄理罡   责编:黄理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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