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周报：【CDT周报】第四期：我既然以自由为人生的标配，那么理应为自由付出代价

编者的话：

2月14日-22日 这一周，中方终于在去年中印边境冲突发生八个月后公布了死亡人数等情况，一位有240万粉丝的微博用户 @辣笔小球 对此数字提出了质疑甚至批评，结果账号火速被封，本人也很快遭到南京警方抓捕，以“涉嫌寻衅滋事”名义刑拘。在中文互联网上我们几乎很难看到为 @辣笔小球 鸣不平的声音，肃杀的言论氛围或许让越来越多人选择沉默，相反“护国护英烈护尊严”的民族主义声音成为绝对主流，好像中国在这场冲突中“又赢了”、“赢麻了”。总之，一个很显见的趋势是：中国人已难以发出与官方哪怕一丁点不一致的声音，言论空间更剧烈地被压缩。一位故作高深的网友如此评论 @辣笔小球 被捕一事：“仍把当下的微博舆论环境当成几年之前是他最大的败笔。”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也描述了一种现实，推特上有网友再度发出了十年前中国互联网上恶搞红军的视频，不少人看到这些曾在互联网上未受到审查的视频觉得“恍如隔世”。@辣笔小球 的经历足以成为推特账号“中国文字狱事件盘点”的最新一个案例，但面对着中国言论底线的全面失守，面对着中共对人权的系统性迫害，匿名推主小王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盘点的对象”，因为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当然，“恶俗维基”站长、运维牛腾宇的遭遇或许要更惨于 @辣笔小球 ，他的站点因披露了习近平家属的户籍、照片等信息遭到中共极其严厉的报复，本人也被定性为“恶俗维基网站恶势力犯罪集团案”主犯，遭“三罪并罚”重判14年，其中“寻衅滋事”被判8年，许多人质疑为何该罪名的量刑甚至超过了相关法律规定的上限？这大概也解释了习近平时代“中国法律”的尴尬存在：人治高于法治，法律仅作装饰，比“法律不是挡箭牌”更甚。当许多事情理直气壮地“是非颠倒”时，这片土地也就成为了反常识之地与魔幻之地，未来的人们或许需要相当费解地去理解：为什么作家写疫情日记会被封号转世？为什么民众给“烈士”医生扫墓会被阻止？为什么建墙者反而将墙的责任推给他人？为什么大年三十有些女儿无法回到娘家住？为什么有的人仅仅去清真寺做了礼拜就成为了恐怖分子？为什么举报其他教师猥亵学生的教师反而失去了工作…….到时候，我们应该如何为这些不正常的“奇葩事件”提供一个正常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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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CDT荐读：

2020年4月2日，方方60天的武汉封城日记结束，引起了全国性的批判。同时，方方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连载《方方日记》的公众号“二湘的六维空间”在连载方方日记期间不断被封号转世，从六维、七维、八维、九维、十维一直转世到十一维。方方日记连载结束后，“二湘的十一维空间”又开始了一场支持方方的接力。公众号的编辑之一一枚将其中幕后的一个故事写下来，并交给中国数字时代发表。

在过去的整整一年，几乎全世界都在努力抗击新冠病毒。在病毒最早爆发的中国，新冠病毒之战不仅更为长久一些，也显得略微复杂一些：疫情不仅仅是一个公共卫生的大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体制问题。为什么疫情最早发生地武汉的死亡和封锁会如此惨烈?为什么疫情起初会被瞒报？最佳的防疫机会为什么被错过？为什么到了后期，疫情爆发地中国的防疫反而比其他国家做得更好？为什么世卫组织一年后才能进入中国进行病毒源头调查？一年之后，CDT编辑再次回顾媒体报道和分析中，这场巨大灾难背后的中共体制原因和人祸因素。

中国政府镇压了知情者和患者传播新冠肺炎的真实消息，进一步收紧了公民的言论自由。在对公民的行踪控制中，放纵执法者对公民的人身自由进行侵害。借用疫情的特殊需要，中共加强了对公民的数字化监控。在严格控制公民行动的同时，政府的补救措施不足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包括经济损失和不必要的生命损失。中国政府还开动舆论机器，宣传中共极权体制的“优越性”为巩固政权服务。被镇压的少数民族处境因为疫情而更加恶化。中共对疫情源头的国际调查进行百般阻挠，妨碍了全球抗疫和了解病毒真相的进程。总之，新冠疫情对中国人权的发展带来了极为负面的影响，加剧了本来就已经恶化的中国人权状况。

90后，生活在“墙国”——他是中文推特圈颇有影响力的“中国文字狱事件盘点”的推主，过去一年多，收集了近2000个因言获罪的案例。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我希望尽我可能让世界知道他们，“尽管自己可能就是下个“被盘点”的人，他说，为中国不再有因言获罪的那一天，没有回头路。

2月12日（大年初一），有人进去给里面的亲人扫墓时，顺便去给李文亮扫墓。结果发现别人的墓地放了很多悼念的东西，但是李文亮的墓地却冷冷清清。稍微停留就立刻有人过来询问身份，并且明确告知只允许家属来扫墓。2月14日（大年初三），有人特地过来想给李文亮扫墓，园区的人告知说，李文亮墓地所在的二区都被封了，不准进了，除非是烈士家属。

一周CDT关注：

2月18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反问：“为什么外国人可以使用中国的社交媒体平台，而中国人就不可以使用推特和脸书呢？”但仅根据公开报道和法院判决文书，中国就有多起网民因“翻墙”被罚款、训诫，甚至判刑的案例。

@慎独63161：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出来了，有很多抗疫英雄，但是你不在。今天上班复工，今年没有回家，有许多难处，却无人言说。

一周要闻：

去年6月的冲突发生后，印度公布死亡士兵超过20人，但中国方面并没有立即公布数字。据中方所言，当时未公布死亡数字，是为了保持克制，推动局势降温缓和。近日，中国《解放军报》等官方媒体首次公布“中印边境冲突中阵亡的4名军人”的有关情况。一位有240万粉丝的微博用户“辣笔小球”对此提出质疑，直接被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名义刑事拘留。

习近平去年年底叫停蚂蚁集团首次公开募股(IPO)时，他的动机看似很明显：一方面是担心蚂蚁集团增加金融系统风险，另一方面，他对蚂蚁创始人马云批评他加强金融监管的标志性行动感到愤怒。根据十几名中国官员和政府顾问的说法，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蚂蚁集团复杂的股权结构、以及那些有望从这桩原本会是全球规模最大IPO中获益的人，令北京方面越发不安。

2019年，多家“恶俗圈”网站频发习近平及家人、和中共高官及家属的户籍和照片等信息，“恶俗维基”网站亦将此类信息挂于网上，引发了中共当局的极端不满与监控。2019年9月，“恶俗维基”站长、运维牛腾宇“遭到逮捕，并被定为恶俗维基网站恶势力犯罪集团案”主犯，“寻衅滋事”（8年）、“侵犯公民个人信息”（5年）、“非法经营”（2年）三罪并罚，被判刑14年。其中，“寻衅滋事”罪的竟超过了中国法律所规定的最大年限。

一周言论：

这些人什么罪都没有犯。他们只是周五去清真寺做了个礼拜，或者去了趟哈萨克斯坦，然后他们就都被指控成了恐怖分子。这些无辜的、什么罪都没有犯的人还在那里面（在拘禁营里）。我替他们难过，我经常想到他们。当我想起（我遇到的）每一个无辜的人，我就睡不着觉。他们有的人快死了，有的人被判了20年。

站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敢僭越的说一句，过去三十年所有启蒙的努力，失败了。越来越多我们想给予帮助免于恐惧的人，变成了痛恨我们的人，比那些欺压他们的人更恨我们。失败就失败了，我是积极的悲观主义者，即使回到黑暗，我也不会去回忆那些曾经有光照进来的日子。没有光，那就取火。世界上真正好的事情，都不是因为有希望而坚持，而是坚持才有希望。任何值得拥有的，都是值得坚持和等待的。

假设即使我能说服自己继续在中国沉默个一年半载，但还是会有一天自己的原则会驱使自己去发声，责任感会超过对谋生的需求。当那一刻到来时，我之前的一切事业努力都会烟消云散。在中国，你的事业会在顷刻之间被一个小动作摧毁，例如在墙外的社交平台上为台湾独立点个赞。如果你管习近平叫“白痴恶棍”，则不仅会终结事业，还有可能被取消签证甚至迎来更糟的结果。如果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看不惯专制霸凌的人，那么你作为老外在中国的事业就相当于一座海滩上用沙子堆的城堡。即便费尽心血取得一番成就，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最终这股独裁的巨浪会席卷而来，把你的所有一切全部冲走。

我在农村——是那种只从事农业生产、几乎没有任何工业的真正农村——生活了21年，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才真正离开。从过往经历看，我隐隐觉得，讴歌农村的都是酸腐文人。真实的农村没有田园牧歌和淳朴民风，有的是尔虞我诈、欺善怕恶、弱肉强食。不客气地说，在我从小见识的农民中，冷漠、小气、因为嫉妒而心态扭曲，是其中不少人身上的标签。至于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姐妹成仇等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一周故事：

整个结扎手术过程下来，我很深刻的感觉到，在父权社会里面，男性的生育自主同样是受侵犯的，医生不会把年轻的单身男性看作独立的个体，只看作是家庭的附庸。一个单身男性申请绝育手术要经过监护人的许可，或者需要提供结婚证和妻子的许可，而单身女性申请绝育手术则没有这些限制，这实在让我难以接受。正是这样的计划生育制度让女性在生育上付出更多，而男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承担得更少，即使男性绝育的风险比女性绝育要低很多。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写道：“所谓弱势群体，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就是因为这些话没有说出来，所以很多人以为他们不存在或者很遥远。”但在《谭谈交通》里，这些人被看到，他们的话他们的故事也被听到……这或许就是《谭谈交通》最大的意义——在法律和人情之间，它体现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让我们感知到人性的温度，也教人看见了活着的意义。

封城，疫情已见曙光？在那段时间内，有些摄影记者和为疫情挺身而出的人们奔走在最前线，为我们留下珍贵的影像。每一次快门，都是这座处于风暴中心的城市的一个剖面——记录下城市空荡的街道，和里面的900万人。去年，春节期间搜集整理了100张疫情期间的照片，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不该被遗忘的故事。

2017年5月，在广西省平南县思旺镇中心小学任数学老师何思云在学校无意间听到有多名女学生在校外托管机构被一名谭姓男教师猥亵，在向校领导和时任县教育局局长反映无果后，她“越级”报警，事发不久后，县教育局在核查教师资格证时，称何思云的证件为假证，使她不能继续任职。当时的舆论普遍认为，何思云是因报警而遭受了打击报复。

一周惊奇：

每个人都有配置自己财富的权利，一个人只要其收入是合法所得，那想在哪里买房都是他的自由。但你不能一边说某个地方要完了，同时又自由自在地在这个地方享受生活，做人不应该这么假：不要在这边装得比屈原还爱国，然后在大洋彼岸又给美国人交税。除了这些思考以外，也感谢美国房产公开透明的信息系统，它让所有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人”无处可藏。

近期，贵州科协公告显示，茅台酒厂总工程师王莉被推荐为2021年中国工程院院士贵州省候选人，研究方向为“发酵与轻工生物技术”，许多网友认为王莉这位“茅台院士”缺少有重大影响力的科研成果，从事的产学研项目有“商业入侵科学”之嫌，同时也因此对社会科研方向和院士推荐、评选标准产生强烈质疑。

2月15日，有微博网友截图了许多女子分享的“大年三十女儿无法回娘家住”的经历，这些“奇葩风俗”据称是在山西、湖北、河北等地局部存在，所要求的对象几乎都是“出嫁或离异”的女子，理由未知，这遭到了不少网友的严厉批评。

本周一段2018年就曾在CCTV音乐频道播出过的改编爱国歌曲《TG有点甜》被网友热传，不少网友甚至在初看的时候误以为它是“小反旗”一类的恶搞、高级黑视频。据称，这首歌曲还是由共青团中央作词，提醒观众“铭记那段屈辱的历史和出发时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