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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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年终专题】在民族复兴的高歌中,哀民生之多艰……2023年度CDT报告汇
作者:中国数字时代
发表日期:2023.12.26
主题归类:CDT报告汇
CDS收藏:公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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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星火”· 连载:中国独立记者江雪于2019年在杂志《今天》春季号上发表的连载文章。作者通过走访当事人,讲述了在中国“大饥荒”期间,一群大学生为了反对当局而创立了一本富有批判性精神的“星火”杂志的故事,并且记叙了其创办者们之间感人至深的人生故事。

2012年全国两会,中国时任总理温家宝,在任内最后一场中外记者会上,发表了一段讲话:

现在改革到了攻坚阶段,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进行到底,已经取得的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

如今,这一句话仿佛一语成谶。2023年,中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引起了全世界媒体的关注。

华尔街日报推出了专题中国经济放缓,指出“中国放开疫情管控后,不仅没有出现持续强劲的经济复苏,反而遭遇了出口下滑、房地产下滑势头加剧、青年失业率飙升和消费支出乏力等多重挑战。而从更长期看,中国过去的发展模式连同高速增长已难以为继。”

img专题截图

目前,中国经济面对一些列问题,涵盖出口、消费、投资、人口结构和债务等经济问题的方方面面:今年以来,中国平均每月500亿美元的资本外流前十月出口同比下降5.6%外国投资大幅下降,国内投资增长持续放缓国内消费低迷导致经济出现通货紧缩、人口结构深度老龄化、反映经济长期增长趋势的劳动生产率增长大幅放缓、以及中国债务比例过高,总额占到了GDP的比例高达295%,远超美国的257%和欧元区的平均水平258%。

更严重的是,虽然中国经济危机重重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外界普遍评价中国政府并未做出任何有力的政策来挽救经济,只是提出了一些口号而已。相比于一般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以及结构转型,中国当局所做的更多只是在加大宣传,努力掩盖真相。网友甚至戏虐,拉动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已经不再是投资、出口和消费,而是“统计局、中宣部和国安部”了。

不仅如此,中国的经济改革似乎还在“开倒车”。由大西洋理事会和荣鼎集团联合发起的“中国探路者”项目,长期观察中国经济体系是否变得更加开放和进步。不幸的是,除了在部分贸易领域有所扩大开放以外,中国经济体系更加封闭和倒退

然而,相比于宏观的数字,经济萧条的背后则是民生多艰。

疫情期间,温家宝的继任者李克强在回答中外记者问时,提到中国有6亿人每个月收入也就1000元左右,戳破了中国的脱贫神话。

2023年,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中国青年失业率超过20%。然而,北京大学国发院教授张丹丹则认为青年失业率仍然有可能被低估

img2023年中国阜阳的招聘会,图片来自纽约时报

经济下行也加剧了劳资冲突,根据中国劳工通讯的统计,2023年中国工人集体行动达到了1721起,是上一年的两倍多。(编者注:工人集体行动指的是为了改善工人的生存状况以及实现共同的目标,所共同采取的行动,最常见的集体行动为罢工。 )

伴随着经济下行,还有民众的断供潮。三年疫情下来,中国的失信人员增加了220万,达到了803万。此外, 480个城市人民政府也被纳入失信执行人名单!不仅如此,房地产烂尾、暴雷的问题并没有停止,甚至可能会越演越烈。根据野村证券的统计,中国目前存在2000万套烂尾楼(原话:未盖完和延迟预售的房屋)。而异言网的统计,2023年中国因为烂尾楼爆发了至少77起抗议。

因此,中国经济问题以及其带来的民生问题也成了CDT报告汇今年报道最多的专题。

以下,我们来盘点2023年那些重要的报告。

在可见的未来,中国可能永远无法超越美国

今年5月11日,经济学人发布一篇专题文章,介绍了国际学界对中国的主流看法,即中国的国力达到了顶峰,未来中国的崛起将会放缓。

img网页截图

在习近平刚上台的时候,美国投行高盛曾预测中国的GDP会在2026年的时候超过美国,而现在高盛则把时间改到了2035年。然而,研究公司Capital Economics则预测中国永远不会超过美国,最多只能达到美国GDP的90%。此外,文章给出了经济放缓的原因,包括人口老龄化、基建支出收益递减、政治越来越专制和地缘政治冲突等。

同样的,澳大利亚知名智库洛伊研究所(Lowy Institute)在发布的亚洲实力指数 (Asia Power Index)中指出,美国仍然是在亚洲实力最强的国家,中国位列第二,而且中国的国力很可能在本世纪末都无法超越美国。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在他的《纽约时报》专栏中认为,中国陷入困境只是时间问题,习近平的失误让清算之日提前到来。

著名经济学者许成钢则表示中国现在越来越像苏联,而且把所有出路都已经堵死了。许教授表示,“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一定离不开国家基本制度”。“中国的改革曾经是所有共产党国家里唯一的特例,但现在这个特例也不特了”,而是越来越像当年苏联和东欧的政治体制,成了一个“不叫苏联的苏联”。

img中国民主季刊第三季

然而,他还表示,“当习近平一味地反对和平演变,反对颜色革命的时候,实际上他就把中国的路堵死了”。他表示,“唯一能使人类社会变得越来越好的途径就是和平演变”,因为除了和平演变,“要么就是暴力,要么就是破坏”,这些剧烈的变动都会对社会造成破坏。许教授对中国的未来表示悲观,因为中共当局反对和平演变,也就是“把中国可以变好的路都给堵死了”。

“问题在经济,根子在政治”

对于中国经济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CDT收录的报告、评论文章和学者观点,无不例外地将原因指向了习近平本人以及他代表的中国政治体制。

新加坡《联合早报》8月21日发表评论《问题在经济,根子在政治》(原文,网站时光机),作者刘梦熊是百家战略智库主席,曾任中国全国政协委员。文章认为,令经济逆转最根本原因在政治。

刘梦熊认为,在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经济繁荣、衰退、复苏、繁荣周而复始,有其周期性和相应的经济对策。但中国是政治挂帅,政治凌驾经济,而且习惯只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当前中国经济盛极而衰,正是由于大陆政府只搞局部经济体制改革,迟迟不启动政治体制改革带来的恶果!

img《联合早报》文章截图

文章痛心疾首地指出,企图回归改革开放前那套原教旨社会主义,甚至回到阶级斗争为纲、个人崇拜盛行的毛泽东文革时代,以此求得保住共产党的政权安全,只会让僵化的斯大林政治体制下产生的各种社会矛盾越积越多,越激越大。不受监督、制约、制衡的绝对权力,才是最大的绝对的腐败,且是各领域包括官场、军队、司法、外援撒币、医疗药业、教育、工程等等腐败的总根子!

美国知名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 (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所长波森 (Adam S. Posen) 曾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中国经济奇迹的终结》,指习近平本人的政治转向和失败的清零政策,导致了中国经济长期低增长甚至衰退。

img波森文章截图

而其他学者则将问题指向了中国政治体制本身。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员刘宗元在反驳文章“替罪羔羊”(Fall Guy) 一文中,认为习近平只是没有处理好中国经济问题,但是根本困境在于中国经济的结构性问题。这种结构性的问题在于长期投资高于消费,扭曲了经济。恰恰相反,习近平上任后在努力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由于清零政策、政治倒退和“战狼外交”,最终导致了不仅没有拆除“中国经济的定时炸弹,还大大缩短了它的导火索”。

img文章截图

中国经济下行,后果严重

青年失业率高企

英国杂志经济学人,在8月17号发布两篇文章,指出中国经济下行,青年失业率高企,导致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群体却弥漫着一种“幻灭”的心态。经济学人认为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中国的年轻人不努力、不上进。恰恰相反,“他们从小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被要求在学校取得好成绩,并在中国众所周知的高考中取得好成绩”。然而,“年轻人越来越感到,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学习或工作,他们都不会得到更好的生活质量”。文章还引用了中国网络热词“内卷”来形容这一情况。大量的中国年轻人接受了高等教育,可是却不得不从事低技能的工作。

img文章截图

工劳小报针对大学毕业生就业的调查报告印证了经济学人的说法,表示“年轻人曾寄望于通过升学获得体面工作、体面生活,这一寄望在经济不景气、劳动越发不稳定的当下,越来越难以兑现。” 而86.4%的受访青年将青年失业率高企的问题归结于经济不景气,并且有81%的受访者认为“政府部门”应该负担主要责任。

img问卷分析篇

经济学人还对中文社交网络“百度贴吧”做了内容分析,发现相对于“80后”和“00后”,中国的90后对于未来是最悲观的。而大多数年轻人的回应方式则是“躺平”,经济学人表示,“幻灭的年轻人通常会表达疲惫和放弃的感觉……它描述了一种自我放纵的态度”。少部分有能力的年轻人,则选择了移民国外的方式来逃避竞争,也就是中文语境中常说的“润学”(run) 。

华尔街日报的姐妹周刊《巴伦周刊》也发布了一篇文章,分析中国年轻人为什么求职这么难。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中国的教育体制。一方面,中国的教育系统所教授的技能没有满足市场的需要。另一方面,大量大学生“过度教育”,使得高等学位“通货膨胀”,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img 文章截图

劳资冲突加剧

经济下行之下,工人的权益也面临被侵蚀的问题。

首先,根据中国劳工通讯的统计,2023年中国工人集体行动达到了1721起,工人求助为2029起,安全事故为511起。中国劳工通讯特别发布报告《2023年中国工人行动综述》,指疫情结束后罢工抗议创新高。从行业来看,“自3月后,制造业的罢工抗议持续在每月30起以上”,并且“建筑行业的讨薪抗议保持在每月50多起”,成为罢工抗议的主力军,而主要的原因是蔓延2023年的工厂和建筑单位的“搬迁潮”、“倒闭潮”和“讨薪潮”。

img综述截图

其次,疫情之后,临时工和非稳定就业形式增加,中国官方称之为“新就业形态”。根据中华全国总工会的数据,“全国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已然达到了8400万人之多”。其中,“外卖骑手的数字便已经达到1300万名”。因此,中国劳工通讯一外卖骑手为例,做了一份研究报告,指出中国外卖骑手和资方存在巨大的不平等,并批评中国官方工会形式主义。

img报告截图

最后,在“搬迁潮”和“倒闭潮”之下活下来的企业给予工人的待遇也逐渐堪忧。

苹果公司最新一代手机iPhone 15系列在美东时间22号上市。 然而,在发售的前两天,长期倡导中国劳工权利的组织中国劳工观察 (China Labor Watch, CLW) 发布一份调查报告称,这款手机在中国的代工商却存在剥削劳工以及违反劳动法等行为。

img报告截图

同样,美国贸易办公室发布《2023年对外贸易壁垒国家贸易评估报告》,称贸易壁垒和知识产权等部分问题并非中国独有,但是“中国是践踏劳工权利是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img报告封面

然而,这种践踏劳工权利的“中国模式”还随着一带一路走出了国门。中国劳工观察 (China Labor Watch, CLW) 发布报告《漫长回家路: “一带一路”中国工人的困境》。他们调查了八个“一带一路”国家中的2000多名华工,发现了一带一路项目之下中国工人的权益受到了系统性的损害。其中,中国劳工观察重点关注了阿尔及利亚、塞尔维亚、印度尼西亚和刚果民主共和国等四个国家,并分别撰写了报告。

img报告封面

该报告引用中国商务部的数据,指在2021年,有59.2万名中国工人在海外工作。然而,中国劳工观察调查了333名在印尼的中国工人,发现只有27.6%的人持有有效的工作签证,因此他们推测可能有多达上百万的中国工人在海外工作。这些工人虽然大多数属于外包和中介等雇佣形式,但最终的雇主往往都是中国的国有企业。

中国经济低迷会令中共政权垮台吗?

中国经济低迷,民生凋敝已经成为2023年不争的事实,因此很多观察家和学界发问,这样的状况会动摇中共政权吗?会引发中国的民主化吗?然而,CDT报告汇收录的报告和观点几乎一边倒地持否定答案,悲观态度。

德国智库墨卡托中国研究所 (Mercator Institute for China Studies, MERICS) 则对习近平治下的中国做了一个预测,认为中国未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一种“得过且过”的局面。在经济上,中国经济预计可能维持在4%至5%的增长,“中等技术产品出口仍然是中国经济模式的核心”。然而,由于和西方交恶以及互联网监管等原因,中国的高新技术发展将持续落后于西方国家。在对外关系上,“中美两国竞争将更加激烈”,“双方都在努力减少对彼此的依赖”,但中国仍然无法公开挑战美国。 最后,在政治上,智库认为习近平的权力仍然不会受到挑战,但是随着习近平年龄的升高,外界会更关注继承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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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霍巴特和威廉史密斯学院 (Hobart and William Smith Colleges) 亚洲研究副教授周景浩 (JINGHAO ZHOU) 在外交家杂志发布一篇文章,反驳了一些西方学者认为“中国经济崩溃会导致政权垮台”的论调,并认为现在看不到任何政权倒台的迹象。

img文章截图

他的核心论点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并不依赖于经济。这不同于民主国家,“经济通常是大多数美国选民最关心的问题”,然而“毛泽东政权的合法性是建立在共产主义革命胜利的基础之上”。进一步,如今中共执政的地位依赖于“宣传、强制力和金字塔组织式的政治控制”,“经济表现不佳可能会损害习近平的声誉,但不会从根本上损害政权”。

常驻北京的大西洋理事会高级研究员迈克尔·舒曼 (Michael Schuman) 似乎给出了同样的答案。他认为虽然中国经济出现危机,但是中共当局“不太可能认同这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相反,“经济上的软弱会让中国领导人更加危险——更容易支持民族主义事业,更容易导致侵略外国的冒险,比如对台湾的军事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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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外界不仅对政治领域的变革感到悲观,经济体系改革同样如此。上文提到的荣鼎集团是一家顶级的中国研究提供商,只涉及中国经济领域的研究不涉及政治方面,因此和中国官方高层仍保持着良好的互动。然而,他们和大西洋理事会合作的项目“中国探路者”,发现中国经济改革也在“开倒车”。

在分析中国第二季度经济时,报告引用中国官方的经济统计数字甚至官方的讲话,指出中国存在一些列严重的经济问题,并保守估计中国未来十年经济增长一定会放缓。然而,中国探路者在第二季度的报告中指出,中国的经济体系在市场化方面正在倒退,特别是在金融体系发展 (financial system development) 和市场竞争 (market competition) 这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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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融体系方面,中国面临地方政府债务飙升带来的金融风险。在企业融资方面,国有企业、地方政府和私营企业存在严重的不平等,并且政府的隐形担保扭曲了中国的金融市场。特别是在债务违约方面,由于中国当局对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的“托低”,使其不破产,变相强化了他们的特殊地位。并且,中国当局今年用“反间谍法”和打击咨询公司,严重伤害到了企业的信心,最终导致了市场竞争 (market competition) 的倒退。

最后,迈克尔·舒曼、以及美国许多重量级政界、学界人士都认为,中国经济的下行会增加武力统一台湾的风险。但是,CDT报告汇也收录了一些不同的观点。麻省理工学院政治学教授泰勒·弗拉维尔 (TAYLOR FRAVEL) 指出,中国不适用于西方的“转移注意力战争”(Diversionary War) 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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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认为,“中国政府比其他国家政府更能控制舆论和社会,包括抗议活动”。“当中国经济陷入困境时,危险并不是转移视线的战争。危险在于中国领导人会感到自己的软弱,对外部挑战变得更加敏感”。他还回顾历史指出,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相比于其他专制国家,中国也是最不容易受到国内动乱影响的国家,特别是在1989年以后。

然而,大西洋理事会 (Atlantic Council) 联合荣鼎咨询公司 (Rhodium Group) 借鉴俄乌战争,预计如果台海发生战争,全球至少损失3万亿美金。报告指出,“这几乎相当于英国 2022 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并且将使西方国家陷入一定程度上的困境。

img报告封面

2023年,CDT报告汇收录的其他重点报告盘点

中国人权状况堪忧

位于新西兰的人权评量倡议组织 (Human Rights Measurement Initiative, HRMI) 在2023年6月发布了2022年度人权指数报告。该指数以量化的方式,披露了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5项人权指标.这15项指标归结为生活质量权 (Quality of Life)、人身完整性权利 (Safety from the State) 和赋权 (Empowerment) 三个种类。其中,在主要代表政治权利的人身完整性权利和赋权方面,中国在30国家样本中倒数第一。

img报告截图

此外,美国国务院发布了2023年《人口贩运报告》。报告依据各国的人口贩运情况,将世界各国分成三个等级。中国和朝鲜、阿富汗、委内瑞拉等24个国家位列第三类,即“令人担忧”的最低等级。

img报告截图

女权以及性少数群体权益:

经济学人今年采访了两位人在纽约的中国女权脱口秀表演者女权人士梁晓雯和Momo。介绍了她们的海外中国女权社群“女子主意”。在采访中,粱女士表示自己从不妄想在远方改变中国政治。“如果你幻想一夜之间发生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其实是不可能的。”她的目标是在海外创造空间,"悄悄地保留一些种子”,也许有一天可以带回国内,生根发芽。

https://www.youtube.com/@nvzizhuyi

为了提醒世界尊重LGBTI的权利,5月17日是联合国设立的“国际不再恐惧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日”。1990年5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 (WHO) 正式将“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册中去除,由此每年这一天被设立为纪念日。最初该节日被命名为“国际不再恐同日”,之后又加入了“不再恐惧双性恋与跨性别”的理念。

img图片来自联合国UN

在该节日的前一天,立足于中国民间的公益独立媒体NGOCN发布了一篇文章。作者小傲作为LGBTQ领域资深公益人,采访了多位性少数公益团体的工作人员之后,发现很多LGBT活动人士都成了警方日常骚扰的对象,活动空间在“日益收缩”。“2018年开始……各种与网络安全、媒体审查相关的条例出台,LBGTQ相关内容的报道无法在各媒体平台发表”。

个人自由糟糕

2023年初,美国知名智库卡托研究所 (Cato Institute) 联合弗雷泽研究所 (Fraser Institute),共同发布了2022年人类自由指数 (Human Freedom Index, HFI),中国在165个国家和地区中位列第152名。

img人类自由指数报告封面

该指数通过83个指标,衡量了关于个人自由和经济自由两部分编写而成。中国在经济自由部分排名116名,远远好于个人自由部分的154名。

美国非政府组织自由之家发布了最新年度的全球自由度报告(Freedom in the World in 2023)。中国的自由度排名倒数第二十,并连续50年位列“不自由”之列。

img2023全球自由度报告

该机构还另外发布了2022年网络自由报告,涵盖了70个国家和地区,并得出结论:全球互联网自由度从2010年后连续下降,世界面临着专制主义的威胁,其中中国连续八年倒数第一,位列越南、古巴、伊朗和缅甸之后。

img2022年网络自由报告封面

每年的5月3日都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立的世界新闻自由日 (World Press Freedom Day)。根据联合国官方的介绍,这一节日设立的宗旨是:“宣扬新闻自由的基本原则;评估全球新闻自由状况;保护媒体的独立性不受侵袭;向失去生命的记者致敬”。

img网页截图

非政府组织无国界记者 (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 RSF) 每年也都会在这天发布《世界新闻自由指数》及其报告,来评估全球新闻自由状况。今年的《世界新闻自由指数》显示, 在180个国家和地区的排名中,香港位列第140名,而在2002年,香港则排名第18位。中国排名倒数第二,仅仅好过于朝鲜,并低于越南的倒数第三。据悉,虽然中国排名长期处于低位,但这仍然是历史上最差的成绩。

img图片中文汉化来自美国之音

对维吾尔人的镇压不曾停止

2022年,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发布新疆人权报告,指出中国当局针对维吾尔族和“其他主要以穆斯林为主的社区”存在“严重侵犯人权行为”。在报告结尾,人权高专办表示,“更普遍地限制和剥夺个人和集体享有的基本权利的情况下,对维吾尔族和其他人进行任意拘留的程度可能构成国际罪行,特别是危害人类罪。”

img网站截图

然而,一年后,多家人权组织表示中国当局的“罪行”从未收敛,甚至变本加厉。国际非政府组织人权观察发布声明,“过去一年来,中国各级官员照旧实施侵犯人权的‘严打’政策,彻底压制维吾尔族和其他突厥裔穆斯林的各项权利”,并且批评“联合国成员国不该再对危害人类罪行保持沉默。”

同样的,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基金会 (VOC) 的知名学者郑国恩 (Adrian Zenz) 的最新研究表明,在新疆棉花的采摘中仍然存在强迫劳动,甚至部分地区变本加厉。作者还批评,现行的国际劳工组织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ILO) 的强迫劳动指标,非常不容易捕捉到由国家支持的新疆系统性强迫劳动。

img报告网页截图

百万藏族儿童被迫进入公立寄宿学校,接受汉化教育

2022年8月31日,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 (简称人权高专办,OHCHR) 发布了“新疆人权报告”,认定中国当局严重侵犯新疆地区维吾尔及其他穆斯林少数族群的人权,并且恐触犯反人类罪 (Crimes against humanity) 等国际罪行。

实际上,在报告出台的几年前,“新疆集中营”的议题就已经开始被国际媒体大幅度报道。在震惊国际社会的同时,也令中国当局的暴行尽人皆知。然而,国际社会却忽略了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西藏地区同样面临着文化灭绝。

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 (United States Commission on International Religious Freedom, USCIRF) 前主席、西藏行动中心 (Tibet Action Institute) 高级研究员丹增多吉 (Tenzin Dorjee) 和藏人学者嘉洛 (Gyal Lo) 共同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中国当局在青藏高原上设立的寄宿学校,旨在进行“文化灭绝”。

img文章封面

报告表示,“近一百万藏族儿童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公立寄宿学校中。中国当局让这些儿童接受高度政治化的课程,目的是剥夺他们的母语,切断他们与宗教和文化的联系,有条不紊地用汉语取代他们的藏族身份。年仅四岁的儿童就与父母分离,被送进寄宿制幼儿园。”并且,“这一令人震惊的事态发展促使美国、加拿大和联合国举行了一系列国会听证会和正式调查。”

此外,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公民实验室 (Citizen Lab),于9月13日发布一份报告,指中国当局自2016年起,在西藏地区采集了90万至120万份当地居民的DNA样本,约占西藏总人口的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

img西藏尼木县采集DNA样本照片,图片翻拍自公民实验室官网,原始出处为拉萨公安局微信公众号平安拉萨

该报告通过对西藏七个行政区的100份公开资料的分析,得到了上述的结论。这项行动的始作俑者,正是后来涉嫌“反人类罪”的新疆集中营发起者、前新疆党委书记陈全国。那时,他正在担任西藏党委书记并准备赴新疆上任。他们还发现,西藏地区的大规模DNA采集行动是习近平治下主导的大规模采集行动之一。于此同时一起开展的还有,新疆大规模DNA采集行动和全国男性DNA采集行动等。

img100个公开资料来源的分布,图片来自公民实验室

中国的网络审查和大外宣变本加厉

网络搜索引擎几乎是每一个互联网用户必不可少的工具。据统计,在中国,百度、搜狗和微软必应位列搜索引擎使用量的前三名。多伦多大学蒙克全球事务与公共政策学院 (Munk School of Global Affairs & Public Policy) 的公民实验室 (Citizen Lab) 将这三个搜索引擎,外加百度知道、哔哩哔哩、抖音、京东和微博等另外五个一起做了调查,发现搜索引擎的背后有着超过6万条的审查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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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利用已经知道的50多万个敏感词,例如“习近平”、“彭帅等”进行实验,发现了这6万多条的审查规则,比如在搜索引擎百度上,“加拿大国籍”并不是一个敏感词,但是同时搜索“加拿大国籍”、“习近平”和“大姐”这三个词时,则不会有任何搜索结果。

大外宣方面,台湾民主实验室 (Doublethink Lab) 发布了一份调查报告,试图了解哪些因素影响了海外华人认同中共“大外宣”的叙事。该调查的地点选在了新西兰和马来西亚,并且还重点调查了当地华人群体。报告得出结论,相较于其他族裔,华人受访者对“中共大外宣“的叙事认同度更高,并且受访者年龄越高,这种可能性也随之越高。

img报告封面

不仅仅是中文内容,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发布报告,称中国当局正在利用虚假信息,在视频网站油管 (YouTube) 上正在进行一场英文“大外宣”运动。该报告认为这场运动的目的是为了改变这些英语受众在国际政治等方面的认知,并且评价道这是目前最成功的“大外宣”活动之一。

img报告封面

报告将这场运动叫为“皮影戏”(Shadow Play) 运动。这一波宣传运动从2022年中开始,宣传网络至少由30个YouTube频道所组成。这些频道利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实体和配音,制作了4500多个视频。 在被Youtube下架之前,已经吸引了近1.2亿的观看量以及73万订阅用户。

中国司法:限制出境和株连家人

非政府组织保护卫士 (Safeguard Defenders) 是一家关注中国法治和基本人权的人权观察组织。它成立于2016年,前身是成立于2009 年的非政府组织China Action,曾出版过多份涉及中国当局滥用酷刑、跨国镇压和强制隔离等揭露司法黑幕的报告。2023年,CDT报告汇收录了它的两份重要报告。

5月1日,它发布一份报告《困于笼中:中国日益泛滥的限制出境问题》,估计中国有数万人被限制出境,如果算上维吾尔人等少数民族,估计有数百万人被限制出境。

img报告封面

报告追踪到的案例显示,数十名中国人和外国人因出境禁令而陷入困境。中国限制出境主要面对的人群是人权捍卫者、外国人士、记者、“罪犯家属”、涉及民事纠纷者和少数民族。报告表示,“在自习近平于2012年掌权以来,中国扩大了限制出境的法律范围,并益加频繁的世间,甚至在缺乏法律依据的情况下使用。”

保护卫士另一份报告发表在国际人权日当天,名为《惶恐不安的家人:21世纪中国的株连现象》,称“在习近平的统治下,中国共产党益加频繁地将集体惩罚,操作成一种政治工具以控制人权捍卫者,并提高他们在中国表达意见和诉求的代价。”

报告用一个中国人熟悉的古代刑法来形容这种集体惩罚:株连。保护卫士通过采访和分析媒体报导,指出习近平上台之后,中国对维权人士家属实施的株连迫害大幅增加,从幼儿到老年人都不放过,而且惩罚手段多种多样。

那些陪伴我们走过2023年的良心犯们

根据维权网的统计,截止2023年,中国目前共有1643名在押政治犯、良心犯。其中,死缓11人,无期徒刑19人,有期徒刑1393人,羁押未判220人,另有大量人员 “被精神病” 和强迫失踪并未完全记录在内。

2023年4月10日,中国政治活动人士许志永和维权律师丁家喜涉嫌颠覆国家政权案宣判,许志永被判有期徒刑14年,丁家喜获刑12年。该案由山东省法院秘密审判,罪名是“颠覆国家政权罪”。

img许志永(左)和丁家喜(右)

人权观察以及美国、欧盟、加拿大和澳洲等多个国际组织和政府呼吁:“中国当局应立即撤销对两位中国最著名人权律师暨维权人士基于无据指控而作出的重刑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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